要是有一天不小心暴露了,他也并不很care,只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至少在他完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并站稳脚步后。
他没想到顾今哲会向他道歉。
顾简尘点头:“我没事……”他看着顾今哲坚毅的侧脸,道:“那我先撤了,后边给你打电话。”
顾简尘这边喧嚣不已时,陆貅正在后厨的带领下,一个人开着小皮艇在湖泊上,听帮佣讲渔场里鱼的种类、数量,又勘测了渔场布局,水温…然后调制鱼饵,制作渔网,撒网。
所有网的位置调整好,只等鱼儿撞网了。
下午四点,阳光适宜,湖边某处专为垂钓人设立的舒适凳子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惬意地坐在凳子上,他旁边摆着一盅茶,一注熏香,嘴里含着低奢的老烟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湖面的浮漂。
陆貅在他侧对面,保证自己处于盛灏余光范围内。
盛灏浮漂微动,他眸光一闪,出手极快,却提起来一个空钩。
陆貅提起来一只肥硕的鲫鱼。
盛灏往他这边飘了眼,轻轻笑了笑。
陆貅回以礼貌性淡笑。
盛灏浮漂又动,迅疾拉钩,一条指长的麻花鱼在空中蹦得十分欢快,盛灏眼睛亮了。
与此同时,下钩不足半分钟的陆貅提上来一条红尾鲤鱼。
两人的鱼一起被掉在空中,盛灏眉角抽了抽,惊奇地看着他手里那条漂亮的鲤鱼。
盛灏看到自己浮漂猛地一沉,这次一定是条大家伙。
确实是个品相不错的鲫鱼,可半路竟脱了钩……
陆貅拉上来的鱼一条比一条大,开了挂一样。
盛灏不知何时转移了视线,抛弃了自己的浮漂,专注看着陆貅那杆神奇的鱼具。
又是一条鳊鱼。
“啧……”盛灏啧啧称叹。
他慢慢朝陆貅那边走去,站在社交距离外止步,问:“你好,请问你这渔具是有什么玄妙吗?”
“妙在合适。”
盛灏仔细打量,渔具确实不算稀奇,和他的相比甚至有些简陋了。
他又问:“那是这鱼饵?”
“恰到好处而已。”
盛灏凑近仔细观察,用料并不罕见。
盛灏点头:“那便是在人了。”
陆貅这次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远处的浮漂,翩然一副闲看山河悠然垂钓的超然之姿,他五官深邃,身姿挺拔,气度不凡,是个毫无疑问的贵公子。
陆貅不疾不徐道:“器具、饵料、场地、目标、习性……只要万事俱备,静等鱼儿咬钩便可。”
果然是妙人。
盛灏摇头赞叹,“天时地利人和都握在你手中,自然比我这门外汉厉害。只是你这个年纪地位的人,少有能像你这般沉下心的。?”
陆貅:“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的一面。”他说:“先生可爱吃鱼?”
盛灏:“还行。”
“中午想吃什么品种的鱼?”
盛灏摇头:“我原本想从这河里提两条鲤鱼让厨房做,可现在看来难以实现了。”
陆貅淡笑:“鲫鱼哪够?先生这样的人,哪怕每样来一道都不够。”
说着将鱼竿递给盛灏,自己两步冲下高坡,平稳地落在皮艇上。
盛灏被陆貅利落的动作唬了一跳,只见男人落地后转身,露出一个带着阳光的笑容。他褪下大衣,撸起衣袖,发动机器。
盛灏看见了陆貅健壮的体魄。
下一刻,就见陆貅弯腰戴上一个草帽,附身收网,一举一动仿佛一个久居沿海的渔民,偏又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刚才那高雅贵公子的形象截然不同。
或许因为他是导演,最近又正在筹备选角,以至于他见到一个人就会习惯性将他和自己的角色对比。
如今爽朗的男人,适才儒雅的贵公子,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那么巧合地和自己电影里那对双胞胎的身份契合起来。
《长生》是他下一部要着力冲击国际大奖的作品,剧本经过他严苛的推敲。
其中的主角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命运捉弄,两兄弟一个活成天上的云,一个活成Yin沟里的泥。
但他们都本心向善,都被同阶层的人评为天使般的善人。
贵公子的善普照世人,是公认的大好人,渔民孩子热情助人,是渔村的小太阳。
当至纯的善心被残破的生活打乱,命运轨迹陡然相交,金钱成为悬脖子上的一把刀……苦难、悲痛、八大苦接踵而至。
人心的善还能维持到几时?
接下这部电影就意味着一人分饰云泥之别的两角,角色的外形、气质完全不同——仅一条就刷掉一众偶像派。
演员必须先演完其中一方,改换形态后再去演另一方。
盛灏心里有几个角色人选,但都不是非常满意,或是形象定型,或是贵气不足,或是穷在表面,能同时把贵与穷汇聚于一身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