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燕父出门后, 他回房翻了下燕寻的课本。
一个学期到了末尾, 即将期末考试,燕寻的课本还是崭新的,新得就像没翻过——小镜子说这些小世界是以等为蓝本衍生出来的,而,尤其是这种现代的背景设定一般取材于某一方大世界,所以里面的知识几乎是大世界的投影, 与他上个世界所接触的相差不大。
大致翻了几本书,于他来说都挺简单的。
燕寻选的是文科,数学相对理科更简单一些,就是语文有大篇幅的文言文和诗歌,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拿起笔,正要刷一套试卷练练手感,手机响了两下。
打开一看——
小狐狸:[图片]
小狐狸:已经完成了,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拿。
放大图片,是昨天那张手绘。
不复昨天的粗糙,画功细腻,色彩柔和,线条行云如流水,以至猛然一看画,脉脉温情感扑面而来——蓬松金色卷发的小王子坐在碧绿的麦田里,夕阳轻轻镀染上一层浅黄,火红色小狐狸依偎在小王子身边,微风拂过,掀起小王子的披风,露出小王子腰上缠着的火红色毛茸茸尾巴。
秋昀看着绘画里的小王子与他如出一辙的发型,屈指轻点着桌面,目光下移,落在小王子腰间缠着的尾巴上,再返回对话框,看着那句‘有空可以过来拿’,唇角微微一扬——
燕哥:你一夜没睡?
小狐狸:睡了的,刚起床。
结合上面那句话,一看就是骗他的。
他想了想——
燕哥:那我等会过去拿?
小狐狸:好的。
结束聊天,秋昀收起试卷,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下楼让司机送他去平区。
在秋昀过来的路上,这边的严卿元灌了一杯浓茶,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拿着画出门。
刚踏出门槛,隔壁家的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女。少女怯懦地瞅了他一眼,轻声细语地打了声招呼:“元哥,你要去店里啊?”
严卿元看到她,眼角眉梢的笑意顿时淡了下来。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关上大门,抬步越过少女,走了没两步,少女追了上来,支吾地问:“元哥,昨天那个……那个……”
“你想说什么?”严卿元侧头问。
少女,也就是汪晴紧张地咬了咬唇,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地说:“就是昨天傍晚在你店里的那个男生,他、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狭窄的楼道堆满了各家的杂物,俩人并肩走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拥挤。
严卿元顿了一下,刻意落后了一点,拉开距离,说:“你们认识?”
“啊?”汪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偷偷松了口气:“认识,是我的同学。”
“那你们很熟吗?”
“也、也不是很熟。”汪晴紧了紧拳头:“那什么,元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
汪晴似是怕他多问,一路小跑下了楼。
严卿元站在原地,望着她逃跑的背影,不期然想到燕寻同学微信头像上玫瑰,那是一朵纹在脚踝上的玫瑰,可见其主人对玫瑰的钟意。
那……
汪晴是燕寻的玫瑰?
这个答案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连带情绪也有些低落。
带着低沉的心情来到nai茶店,乔迪正提着两袋水果开门,看到他来了,招呼道:“昨晚马小波电话打到我那,约咱今天下午去面厂玩bmx。”
bmx是自行车越野运动。
包括平地花式、自行车攀爬、单车越野、野外攀岩、山地速降等等。
而面厂是一片废弃的厂房旧址,前好几年说是要拆,但拆了一半又不拆了,然后被他们这伙喜欢玩bmx的人改造成了bmx的极限攀爬场地。
严卿元很喜欢这项极限运动。
因为他能从惊险与刺激中体会到热血沸腾的快感。
但今天的他很平静。
乔迪把水果放进冰箱,回过头就见严卿元坐在吧台盯着吧台的桌面发呆,奇怪地走过去,看到吧台上铺着一张画。
他瞄了一眼,耸了耸肩,掏出一根烟点上,倚着吧台说:“这不是你昨天画的那副?这么快就画好了,不会是昨晚熬夜赶出来的吧?”
严卿元撩了撩眼皮,扭头看向乔迪:“给我也来一根。”
乔迪挑眉看着他眼睑上的青黑,咬着烟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丢在吧台:“是汪凯那孙子打游戏影响你休息了,还是汪老太婆咳嗽吵得你没睡好?”
‘啪’的一声。
严卿元打着了火机,点了根烟,微弱的火光映出他眼底的冷漠。
他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尼古丁在肺里膨帐开来,随着他熟练地吐出一口白烟,好似将心里那点微妙的不舒服也吐了出来,令他心头一松,眉头舒展,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都不是。”
乔迪向他投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