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白君炎心中有千言万语,可能说出来的却只有这一句。
“侄儿让舅舅担心了,不过,一切都好了。”
舅侄两又说了几句话,季睿修和魏旬便静静看着也不出声打扰,直到刘家的侍女端着午膳前来。
林慕仍旧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汤便再也用不下了,季睿修抱着林琛喂饭,林琛也很乖巧,而那小兽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趴在季睿修身旁。
林慕瞧着这一切,觉得愈发怪异,毋庸置疑,这小兽非比寻常,可它对林琛似乎太不一样,而林琛也格外喜欢这小兽。不过自打抱回这小兽,它便从未伤人,没有了这一层担忧林慕便也不愿多想。
几人匆匆用了饭休息了片刻,便决定即刻前往张姨娘安排的院子。
这个时节東洲虽炎热,但季睿修还是拿了披风将林慕捂得严严实实。季睿修抱着林慕,白君炎抱着林琛,魏旬和小兽跟在身后。从后院走到门前,这一路见到不少刘家人,自然引来一阵侧目,尤其是这世所罕见的小兽,人们害怕之余也免不了一阵议论。
季睿修虽抱着林慕,但耳力极佳的他还是将那些小声的议论嘀咕收进了耳力,忍不住皱起眉头。反常极妖,这两日见过小兽的人这样多,若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又怕再起波澜。
在或惊奇或惧怕的目光中出了刘府的大门,还未等几人开口,这小兽便自己跃进了马车内,季睿修和白君炎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魏旬赶着马车逐渐离开刘府。
待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刘少爷的身影才渐渐从门前的松树后露出,他眼中仍有些失望,却又很快将这情绪掩了去,又招手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吩咐下去,不允许私下议论木公子一行人,包括这只小兽和昨夜的事,更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否则我定重罚。”
刘少爷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处处透着主子的威严,他极有才情又是刘府唯一的嫡子,他的吩咐,府中的人不敢不从。
那小厮领了吩咐很快便进了屋,刘公子又看了半晌,他不是傻子,那小兽和昨夜的事处处透着诡异,但他不愿去深查。查不查的出暂且不论,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便是一堆麻烦事。
他即便做不成林慕的爱人知己,这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他还是愿意尽心去做。想到此,刘公子不禁自嘲一笑。却在此时,一阵风吹来,刘公子终究掩去了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笑了笑转身进了刘府。
张姨娘安排的院子位于城南,这一片聚集了不少東洲的富户,只是近来时疫盛行,一路走来也见不到多少人影,这于他们却是好事一桩。
赶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地方,趁着周围没人,小兽如闪电般进了院子,季睿修抱着林慕跟在身后。
这个三进院落不算多么宽敞,不过几人住却是绰绰有余,张姨娘本欲派几个下人,不过考虑到种种厉害关系,白君炎还是拒绝了。好在几人也没有什么富贵人家的派头,用不上专门派侍从过来伺候。
院落虽说不上多宽敞,但院中各类植被花卉装饰却也显得雅清,房中一应装饰也算Jing细,虽比不得刘府几人住着却分外安心。
为着林慕养病,白君炎特意挑了一间宽敞向阳的,東洲火辣的日光透过纱窗,使得屋中亮堂又温暖。
季睿修心下满意,正欲将林慕放在榻上,却闻林慕开口道:“我想坐会儿。”
躺的太久,林慕只觉得腰酸背痛,季睿修便应着林慕的话将他放了下来。林慕被季睿修扶着,在屋内走了两圈,方才觉得好受些。
又花了半个时辰安置,虽不知他们在東洲会呆多久,但一些物件还需添置,白君炎和魏旬便出了门。
院里种了一棵桂花树,这个时节开花满院都是沁人心脾的清香,那树下又有石桌石凳,正好供人品花品茶,又挡住了盛暑天里恼人的热气,当真是个好地方。
季睿修给垫了毯子,林慕便坐在石凳上,望着满树的桂花,一时竟也出了神。直到林琛扒拉起他的腿,林慕低头瞧见林琛一样纯净的眼眸,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这些记忆他忘不了没关系,只要林琛不为此受半分影响就好了。
“哥、哥抱。”
林慕其实也想抱一抱林琛,不过他现下确实有些乏力,季睿修见此,抱起林琛让他骑在自己的脖颈商,林琛似是十分喜欢,“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林慕看着既暖心又开心。
不知是因为疫情还是担心林慕,白君炎和魏旬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了,两人买了不少东西。片刻功夫后,白君炎便抬着几样Jing致的点心出了屋门。
“许是受了时疫的影响,東洲季家颇有名气的糕点铺子都没有开门,不过这几样看着很是Jing致,慕儿你尝尝。”
林慕也不知怎的就是没有胃口,不过白君炎一片心意,他还是吃了几块,味道倒还尚可。
林琛胃口一向不错,林慕接连喂了几块他都吃了,林慕怕积食便不敢再喂。余光瞥见正在桂花树下闭眼休息的小兽,忍不住开口询问:“它这几日都没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