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林慕便顶着因一宿没睡好而红肿的双眼出了屋,这个时辰家中静悄悄的,连周nai娘都还没醒。
林慕走到门前,望了又望,还是看不到回来的人影,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失落,整个人如风中残败的落叶,看着格外可怜。
“慕儿,你怎的起的这样早?”
林慕听见周nai娘的叫唤,才不舍地转过身,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却没有半分往日的Jing神气,看的周nai娘心疼不已。
“季少爷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大清早的,你可别在风口站着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林慕瞧见周nai娘担忧的眼神,终究进了院子,却听见似有马车声,他心中激动,一转眼便跑出了院子,正好看见远远走来的马车。
季睿修才掀开帘子,便瞧见了站在门前面上欣喜的林慕,心下一软,几步便到了林慕眼前。见他红肿的眼就知道他昨夜定是没睡好,又是一阵心疼,轻轻将人搂进怀中。
“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林慕没说话,只是搂着季睿修的手愈发紧了。
昨夜,他才发现,没有季睿修在身边,他根本就睡不着。不知何时,他对季睿修已经是如此的深爱和依赖了。
季睿修一宿没睡,林慕也几乎一宿没睡,吃了周nai娘给煮的面,两人便进屋休息去了。
躺在季睿修的怀中,感受着轻抚在他发间的手,林慕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久,便沉沉睡去。
季睿修看着怀中安静祥和的睡容,近两年了,这张脸退去了些许的稚嫩,愈发清雅隽秀,而那双吸引他的双眼,即便经历了许多,也依旧是那样的灵动和纯净。
世间污秽如此之多,他愿拼尽全力,守护眼前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季睿修轻轻地亲了亲怀中人光洁的额头,闭上了那双黝深的眸子。
几日后,静安县残余的土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日子到了二月二十八,林琛满周岁了。
一家人商议后,决定不大Cao大办,只请家中亲人,来吃一顿酒席。
即便只请家中亲友,算来算去,也是不少人,准备一应酒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即便如此,一家人还是满怀期待,一早,迎着温暖的朝阳忙活开了。
林生抱着林琛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腿终究是瘸了,对于他这样往日闲不下来的人,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心中却没有半分自暴自弃,能留下这条命,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季睿修又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株楠木,给林生做了一个拐杖,几日下来,虽不如往日能跑能跳,终究可以自己行动了。
因都是自家亲友,因而上门的时辰都很早,不久,林慕家便热闹起来。
忙活了一个早上,终于席面都安排妥了,正午,便正式开席了。
虽说只请家中亲友,可加起来还是摆了七八桌,都是家里人,也少了许多的拘束,大口喝酒、大口吃rou,其间还掺杂着男子的豪言壮语,这场面,怎一个热闹可以形容。
“马上就要开春了,再过五个多月,慕儿和睿修便要成家了,到时,还等热闹一番呢,来来,林生叔,咱们喝了这杯酒,这往后可就是正正经经的亲家了。”
季睿修的堂兄显然很是高兴,林生亦是举起酒杯,两人皆是豪气饮下,林慕看着这场面,甚至可以想象他们成亲的那日,会被灌多少酒了。
“慕儿,不是堂兄说你,你可得练练酒量了,要不,成婚那日可是着不住的。”
林慕瞧着季睿修堂兄满脸的笑意,知道这是在逗他,面上笑着,嘴上应着,心中也在想他是不是该练练酒量了。
一边攀扯一边吃席,家中吃席面也用不着赶时间,散桌时,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
卫潜和林自安却是姗姗来迟,两人便直接在灶房用了些。
“怎么来的这样晚?铺面看得怎么样了?”
林学已经痊愈,匪患也已经除了,林自安父子两盘算了许久的书画铺子也在准备了。刚好遇到一间满意的,东家急偏要今日登记过户,是以林自安一早便去了静安县。
“已经签了过户文书了,就在城东和城中的交汇处,位置好,铺子也大,好好装饰一番便可以开张了。”
林自安已经歇了许久,想到马上就有事可做,心中也是高兴,面上也带着笑意。
“那就好。”
正说着话,许秀琴领着林自安家伺候的婶子进了灶房,将给老宅二老包好的食盒递给她。
去年一连串的打击,林才缠绵病榻,年初下雪的时候又重病一场,如今,甚至比林伟还要苍老。
而刘桂莲更是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幸好,二房有些家产,否则,若一般人家碰上这样的事,哪里顾全的过来。
林自安看见那婶子,似乎也是想起了家中如今的情形,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如今家中二老随时都可能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