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得正开心,却见刘云巧哭着前来。
去年一年林悦真是经历了太多,现在一点风吹草动心就砰砰直跳,见刘云巧哭的如此伤心,她心中一惊,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嫂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事?”
“这么多年来,我、我对你二哥,对这个家,呜呜,一心一意,可是、可是自安和玉莺都定亲成家了,你二哥却要娶二房,还是大着肚子上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林学好没良心。”
几人想了好几种可能,万万没想到既然是如此。林学虽呆在县里的时日更多,但多年来,对刘云巧也算不错,突然要再添一房,外人觉得惊异,对刘云巧的打击也可想而知。
“什么?二哥要再添一房,这。。。。。。”
虽说大瑜朝女子稀少,但有些家底的家中三妻四妾亦是常事,稀少不过是对于穷人家罢了,有权有财的,多得是趋之若鹜者。
林慕不喜刘桂莲和刘云巧,二人自私自利、肤浅张狂,但却是明里使坏的人。但林学不一样,他就像最有耐心的狩猎者,不知何时就会从暗里出来,给你致命一击。从前只是有些小聪明,在县里多年,人情世故,无往不利,是林慕最为厌恶的那种人。
有时林慕真的疑惑,二房这样的人家竟能出个林自安这样的人,若非林自安,林慕真是一点也不愿和二房扯上关系。
若林自安在春闱中脱颖而出,成为官家人,林学多娶几房也未尝不可,只是林自安尚且不在,林学竟要此时将人迎进门,而生母可能备尝冷落,林学就不当心林自安心中不痛快吗?
“是呀,挺着肚子好大的威风,林学,他竟负了我。”
在林悦的一番劝慰下,刘云巧总算没先前激动了,也能将事情说明白了。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多年前刘云巧在她娘面前呼风唤雨,又害得她娘小产时定是没想过,今日她娘老来得子,丈夫疼爱,而她却要与其它女子同侍一夫。
刘云巧面上可伶,但林慕却无任何触动,踩着旁人的伤疤笑过,就该想到有一日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刘云巧正和林悦诉苦,林慕却瞥见林学急匆匆赶来,身后还有刘桂莲和她扶着的一个年轻妇人。一身嫩绿色的纱段长衫,乌黑的青丝上两根别致的镶玉银簪子,垂下来的流苏跟着她的步伐晃得更加惹眼。巴掌大的鹅蛋小脸上,那双丹凤眼多了些说不出的媚气。林慕看了眼愈发丰腴的刘云巧,两相比较,若非痴情,确实容易被打动。
“二哥,嫂子说您要再添一房,可有此事?”
林悦背对着屋外,若非转身是见不到还在后头的两人的。
林学一时没吭声,只点了点头。恰在此时,刘桂莲已经扶着那女子进了屋。
“二媳妇,虽说学没提前知会,但你这样跑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刘云巧见那女子也一同前来本就气愤,听见刘桂莲如是说更添震惊,这么多年来,她对刘桂莲可谓尽心侍奉,可如今刘桂莲居然转头就偏向林学在外的相好,当真令她心寒。
“笑话?我本来就已经是笑话了,还怕吗?林学,你负我欺我,薄情寡义,好本事,当真好本事,哈哈哈哈哈。。。。。。”
刘云巧癫狂至极,随手抓起面前的茶杯就砸向林学,林学下意识一躲,那茶杯就要砸向对着刘云巧的刘恩,林慕反应极快地扯过刘恩,那茶杯“哐当”一声碎了个干净。刘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受惊不小,在林慕怀里瑟瑟发抖。
“恩儿,你没事吧?”
林悦忙站起身走过来,亏得林慕拉得及时,否则要是真砸到了可了不得。
“你这个泼妇,失心疯了,学啊,你没事吧?”
林学也被刘云巧的举动弄蒙了,多年来,刘云巧对他是温柔乖顺的,而刚才的举动却似要杀了她。
“泼妇,哈哈哈哈,我是泼妇,你个老巫婆是什么东西?人还没进门,眼巴巴地贴上去,看上他家的铺子了吗?怎么,没了大嫂,现在要开始欺负我了吗?哈哈哈,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真是瞎了眼,呜呜呜呜。。。。。。”
“疯妇,竟敢如此忤逆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刘桂莲一向蛮横惯了,从前刘云巧对她还不是逆来顺受,她哪能忍得下这口气。眼见刘桂莲就要扑上去打刘云巧,林学喝了一声忙将刘桂莲拉住。
“行了,娘,还嫌不够丢人吗?云巧,此事我有错,可现下绮欢已经有了身孕,若不尽快迎进门,你难道要看我下大狱吗?”
在人lun纲常上,大瑜朝律法更加森严,若与女子行周公之事而弃之,罚银百两,杖八十,也是为了保护本就珍贵的女子。
“我下大狱不要紧,可连累了自安,岂非得不偿失?”
刘云巧本来还很激动,一提到林自安似是终于回了神,有些楞楞地看着林学。
“姐姐,往后我会好好侍奉你们的,咱们都是女子,姐姐有一双儿女,难道忍心看我腹中孩儿没有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