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媒婆上门到林玉莺私下会见已经过去七八日,林慕一家也以为钱家这事已经画上了句号,可是今天这位钱公子居然亲自上门,还如此声势浩大。正是村民出门劳作之时,来往皆被这浩大的声势引了过来。
待那春媒婆热情地引荐了双方后,那钱墨便放低姿态,走上前向夫妻两行了个礼。林慕一家思绪万千,心有不肯但还是将人引进屋里,那几个箱子也被抬进了堂屋。
此举引得门外的村民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林生家要发达了,瞧瞧这钱公子的认真劲,看来是真心喜欢林慕。
“钱公子,我们乡野人家,慕儿能入了您的眼是他的福气,但我们夫妻只有这一个孩子,往后我林家的香火还需他来继承,我们是万万不肯把林慕嫁出去的,还请钱公子能够谅解。”
许秀琴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他家虽势弱,但大瑜朝法理分明,他家也不怕没处说理。
钱墨听完一番话,面上依旧带笑,开口缓缓道:“那日在县里我对林慕公子一见倾心,多番打听才寻得此处,早想亲自来访,不料前几日去了趟永安洲昨日才回来,我虽已经成家,但真心爱慕林慕公子,皇天后土为证,今后我定将林慕当做手中宝,护他爱他,还请伯父伯母可以成全钱某的这份心意。”
被这样一个风流多金的公子哥求亲,林慕内心除了担忧如何让对方放弃没其它想法。这钱少爷此刻喜欢他定是真的,否则也不用亲自登门,但也仅仅是此刻喜欢而也,也许和他从前娶的小妾喜欢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然怎会在上他家提亲后又私下见他名义上的堂妹呢?
“钱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林慕不知故土在何方,也不知世上可还有亲人,孤苦无依之时得双亲抚育,他们视我如己出,悉心教导,伴我长大。我曾发过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他们,他们有憾,我希望我能弥补,待他们老去可颐养天年。世上才情出众者数不胜数,钱少爷出生富贵之家,我高攀不上,也请钱少爷体谅双亲,成全我的这份孝心。”
这些事钱墨早已查清,听了并不惊讶,本以为只是个美色出众的乡野少年,没想到能说出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屡遭拒绝,反而激起了他心里的胜负欲,他要看看这个少年能倔强到什么程度。
“爹娘的养育之恩当然不敢忘怀,今后你跟了我也可以照顾他们,我已经在附近置办了一个宅子,只等着二老住进去。我诚心求娶,也希望能得一个机会照顾你。”
“钱少爷,你我身份千差万别这是其一;不愿离开双亲,继承林家香火此为其二;我家日子虽然清贫,但双亲恩爱,我寻求的也是一心一意,这是其三。就算第一个可以弥补,但我进了钱家则我林家香火无人继承,爹娘养育之恩无以报答,您出生富贵,家中娇妻美妾众多,而我不愿意和旁人分享我的爱人。您也不会因为要抬我进门就休妻遣妾吧,更不可能为我寻得一女子,好继承我林家的香火吧?”
林慕毕竟上过几年学堂,那些道理讲来也是条条有理。
“你怎么对我家少爷说话?我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愿意屈尊降贵上门都该上高香了,你还提这提那,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钱墨沉默不语,但面上早已不喜,他的侍从见此心中恼怒,这穷乡僻壤里的穷小子也敢再三拒绝他家少爷,真该给点教训。
“住口。”钱墨喝了一声又看下林慕说道:“你当真不愿进我钱家的门?”语气与之前已是天差地别,也可以想象像他这样的公子哥,能忍到这会儿林慕都有些佩服了。他同样正对着钱墨,眼里是不卑不亢,坚定地点了点头。
钱墨见此心中恼怒不已,他轻笑出声低声说了句好,又对跟来的仆从吩咐道:“近几日缘湖的荷花开得正好,我想带林公子去赏赏,你们去请吧。”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得到示意的仆从将林慕从座上拉起,就要跟上去。
这是林慕万万没想到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仗着家室,要强行将他带走。夫妻两也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林生上前就要把林慕拉回来,却被两个仆从挡住,林生怒火中烧,竟和他们撕打在一起,场面一时失去了控制。
林慕才十五岁,又不是多么壮实,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一时间心急如焚。围观村民也被眼前一幕惊了,有些心有不忍又不敢贸然得罪富贵人家,却见此时一个壮硕的男子冲出人群,想救下被两个仆从架着的林慕,一人只好放开林慕和来人撕打起来。
“慕儿,我的慕儿。”
追出屋门的许秀琴像个老母鸡一样冲了上来,一身子将拉着林慕的人撞了个踉跄,林慕挣开了束缚,那被撞了的大汉一气之下将许秀琴推开,许秀琴被撞到在地,一声惊呼从她嘴里传来。
林慕忙向许秀琴跑去,却见她肩上已染上了血迹,原来这一撞她的肩被立着的锄头划了正着,而被撞击的锄头也倒了下来,那把子正好砸在她的头上,一时间,许秀琴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肩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林慕惊叫着扶起他娘,看见肩上的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