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绝情,却好像终于不小心把韩策的任督二脉打通了,他眼里浮现出类似于恍然的神色,之后慢吞吞走到纪如许身边坐下了。
纪如许蹙着眉想往旁边坐一坐,但一想又觉得他凭什么要躲着韩策,该躲也是韩策躲他,于是他硬生生忍住没动。
韩策侧头看着纪如许,心里想的却是昨晚发小祁丞的话。那人虽然每天花天酒地,但对韩策是真的没的说,也是除了林清外,唯一一个对他和纪如许的关系持支持态度的。
昨晚韩策离开家后,没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祁丞的家,祁丞也抛下一包厢的狐朋狗友匆匆从酒吧赶回去,准备做一个知心大哥哥。
听完韩策的话后,他一边觉得韩策这恋商迟钝地让他痛心疾首,一边又觉得纪如许这次失忆说不准还是个好事儿。
他用了一晚上时间,给韩策分析了一下他这七年的感情,又说了纪如许受到的刺激确实是因为他和沈意合吃了饭,但不是因为纪如许讨厌沈意合,而是因为纪如许吃醋了,沈意合可能一直就是纪如许心里的一根刺。
当时韩策没全信,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和沈意合清清白白,甚至说不上熟悉,而纪如许也从来没在他面前表现过自己吃醋,一直都是一副对他极为信任的样子,好像是笃定了韩策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但今天,就在刚才,韩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纪如许可能真的在吃他和沈意合的醋!
纪如许被韩策盯得浑身不舒服,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在开会吗,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韩策眨了眨眼,忽然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纪如许一怔,随后冷着脸转头看向韩策,在韩策认真的视线里,慢吞吞否定道:“当然不是。我说过了,我不管你和谁怎么样,现在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咱们顶多算是个前任,过了这一个月就正式分开。”
韩策沉默下来,好半晌才又接着道:“我和沈意合是小时候认识的,我和他还有祁丞,我们三个人被家里人送到了同一所幼儿园,之后一起上了小学中学和大学。”
“停。”纪如许寒声道,“你想说什么?我没空听你们的青梅竹马过去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却被韩策眼疾手快地抓着手腕制止。
韩策双手握着纪如许的左手手腕,继续解释道:“我和祁丞关系好,然后祁丞又被家里人要求多照顾沈意合,所以我们仨就总是一起活动。但我跟你保证,沈意合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也从来没对他有过任何想法。”
纪如许顿住,他有些惊奇地看向韩策,想不通韩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了?居然还会主动解释这些?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韩策的五官很立体,眼眶也有些深邃,使得他的一双眼认真看着人的时候,总好像有些深情。
韩策见纪如许没再推拒,便乘胜追击道:“我知道我不会照顾人,也知道咱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因为一个沈意合。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接受我,但我会尽全力去改正,你就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语气越来越卑微,让纪如许都不太好意思继续刺他了。
纪如许看着韩策,明明是自己宠了七年的人,他现在看着这张脸却找不到一点心动的迹象,就好像名为心动的情绪被他自己深深压在了心里某处,还上了好几道锁,打不开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纪如许才把手从韩策手心里抽出,他轻叹了口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道:“你先去工作吧。”
韩策谨记着李医生的话,想让纪如许重新找回爱他的感情,必须要慢慢来。
当然,李医生也委婉地提过,即便纪如许恢复了记忆,说不定也已经把对他的感情放下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韩策既要试着让纪如许恢复记忆,也要试着让纪如许重新爱上他。
韩策从来就不觉得让纪如许爱上他是件容易的事儿,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觉得能被纪如许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待,都是他占了便宜,这么好的纪如许,是他自己没学会珍惜和爱护。
他深深看了纪如许一眼,想着明天就能和他重新朝夕相处,才让自己放松下来。
看着韩策离开后,纪如许坐在沙发上,久久没动。
说不触动是假的,他和韩策的关系开始时就不平等。他有钱有能力,既有编剧的天分又有正在筹备中的华西,大学时就是学校里的名人;而韩策出身寒门,除了学习好人长得帅之外,就只有清高和疏离。
也就是纪如许死不要脸,死缠烂打了大半年,才把韩策追到手。
在一起之后,韩策便在华西大展拳脚,能力之强是有目共睹的。
虽说一开始时,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但在感情上,处于弱势地位的一直就是先动了心的纪如许。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韩策的样子,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