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英看到盛子越的脸蛋、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就觉得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丝丝的,刚才还一肚子的火,瞬间就被扑灭了。她弯腰抱起盛子越,掂量了一下份量,笑眯眯地说:“唉哟,越越长高了、长重了。”
盛子越抱着外婆的脖子,在她脸上贴了贴:“外婆,我已经七岁,不能再让人抱了。”
陆桂枝也担心累到母亲,忙上前把盛子越抱下来:“妈,走,先回家吃饭,今晚就歇在这里。”
盛子越脖子上挂着家里的钥匙,她先跑回家,往厨房水池里丢了条大草鱼,从空间里拿出鸡蛋、西红柿、空心菜、小葱、辣椒、茄子,看着家里丰盛的食物,她咧嘴一笑,很有成就感。
等徐云英进屋,盛子越从大陶壶里倒出一杯凉茶交到她手里,又拿了把蒲扇站在身后给外婆打扇子。阵阵凉意袭来,徐云英笑着叹了一口气:“还是我家越越最乖。”
陆桂枝看到盛子越这狗腿模样,也笑了:“到底是您带大的,越越对您可真好啊。”
徐云英有点小得意,喝光杯中茶,回味了一下:“桂枝,你家这凉茶味道好,香。”
陆桂枝瞅了盛子越一眼,盛子越点了点头,陆桂枝这才笑着说:“单位发的,我给你包一大罐带回家去喝。”
说完,陆桂枝起身往厨房,看到盛子越准备的鱼、蛋、蔬菜,心里美美哒。有了这个神通,不用为买菜发愁,真是好哇。
徐云英想帮忙,陆桂枝不让,一边淘米煮饭一边说:“妈,厨房太小,您转不开身,就在门边坐着和我说话吧,我一会就做好了。”
于是,徐云英把靠背椅拖到厨房门口,母女俩开始说话。盛子越依然站在外婆身后打扇子,竖着耳朵堂而皇之地听她俩八卦。
“妈,是不是良华做了什么事惹您生气了?”
“桂枝,丢人呐……”
“怎么了?”
“陆昌寿让良华顶了他儿子的职,你以为只是为了养老?”
“啊?还有什么条件。”
一提起这事,徐云英就怒气冲冲,一拍大腿,声量也提高了不少:“那个陆昌寿当年只不过才十八岁,就能为了一己之利,逼着养了自己十六年的堂哥分家,带走所有财产,让我们一家七口重新借钱盖屋,他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不和他们来往,就是看透了这个人。小人!白眼儿狼,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东西!这样的人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良华不听我的话,非要和他家来往,以为能够捞到什么好处咧。我教育他,他不听。我当着村里人的面骂他,他还是不听!我只恨我当时心肠软,没有下死手……我悔呀!”
陆桂枝手上动作没有停,麻利地宰鱼剁鱼块,抹了盐腌上沥水,再洗菜摘菜打鸡蛋。她一边忙一边安慰母亲:“良华那么大的人,又分了家,您哪里还能管得住他?再说,他现在已经得了好处,进县城有了编制,也算混好了。您还生什么气呢?不值当啊。”
一听到这个,徐云英的火气瞬间就冒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门锁有了动静,是盛同裕回来了。
两居室的小屋满满当当的,显得很热闹。盛子楚回到自己家之后,悠哉了许多,指着柜子上的麦ruJing喊:“喝!喝!”
盛同裕给徐云英、陆成华各泡了一杯麦ruJing,又单给盛子楚泡了一小杯,看到小女儿终于安静下来,他才想起盛子越:“越越要不要?”
盛子越就着外婆手喝了两口麦ruJing,冲父亲摆了摆手。
一家人关起门来,什么话都可以说。被盛同裕打断的对话继续进行,盛同裕也端了条椅子坐在客厅,接过盛子越手中蒲扇给大家扇风。
盛子越坐在小板凳上,感觉着阵阵凉风,倚在外婆腿边,认真地倾听着陆昌寿一家与陆良华的故事。
杨桃庄生下老三是在四月初,随后在娘家夭折,待坐完月子回到陆家坪,一切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昌寿家的悲剧时间线是这样的:二月初儿子陆春举车祸身亡,三月底孙子陆敏华意外而亡,四月初向物资局领导提出顶职要求,直到五月初才定下人选:陆良华。
巧的是,陆良华一走,陆昌寿就从外面抱回来一个满月没多久的男婴,到处讨百家nai,说是领养的孙子续香火,取名陆久华。
两下一结合,就有村民好奇,莫非这个男婴是陆良华家的老三?为了进城他不惜舍出一个儿子?这可真是……农村人看重血脉传承,多个儿子多个助力,哪舍得把儿子送人?再说了,儿子眨眼变成兄弟,乱了辈分,丢人!
好事者到处打听,有人说在杨桃庄的娘家听到有婴儿啼哭,不像是夭折;有人说见过陆昌寿的老婆顾氏晚上偷偷摸摸到过杨家坪;有人说这婴儿长得和陆良华很像……
越传越邪忽,就有人跑到徐云英这里叨叨。
徐云英根本不信,当时就骂了回去:“鸡婆带崽一只都不丢,未必还有人肯把儿子白送给人家?又不是养不活!如果是真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