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排斥之情,如今却是叫他有了不同的观感,一时间心绪翻涌。
阿鱼看他神情复杂,便不再多话,连氏跟老夫人倒是感慨颇多。
是夜,阿鱼邀上杜杙去了昉砚斋,若正如沈瑶所说,陈允之对杜沅有所不满,此事就有的让杜家操心了。
连氏跟杜贺生才刚用过饭,正在院中消食,看她二人进来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阿鱼看到杜贺也在,心说正好,便跟杜杙二人各自搀了一个在院中石凳坐下,再将今日沈瑶所说皆讲来,只隐去了自己跟沈瑶说的诸多话。
“我看她们跟二姐夫一同进来便觉不对,后来沈瑶又自己往身上泼了茶水,堂中除了二姐夫还有谁会因此对杜家有所意见?我就想带她去我屋里,只是拿三姐姐吓吓她,她就都说了,未曾想二姐夫竟对二姐姐有这般意见。”
第65章
连氏听得眉头紧锁,等阿鱼说完后才看向杜贺生道:“他说沅儿蛮横我是不信的,沅儿什么性情,就算跟家中庶母争吵都不会冒犯她身份的,叫人哄几句就跟人亲近了,怎么会对公婆无理?”
阿鱼怕她气急,站起来为她顺气,“太太莫急,二姐姐如何我们最是清楚的,我们奇怪的是姐夫又不曾去外求学,都是在家中读书,跟二姐姐是朝夕相对的,他怎么有如此误会?”
杜贺生也难以接受陈允之的说法,还不肯相信,又问阿鱼是否是沈瑶撒谎,阿鱼还不曾回答就见杜杙摇头道:“爹,即便是沈瑶未说实话,但是二姐夫今日自从进了杜家便总是皱眉,又不时冷脸,光是五妹妹跟沈瑶离开之后,我就见了几次了,实在奇怪得很。”
一时间院中又沉默下来,许久才听连氏出声道:“我们猜是难以猜透的,他今日在松鹤堂跟我们说话也是夸沅儿处处都好,从他口中是难得到实话了。既然春闱之前他都在家中,我时常跟他带来那几个书童说说话,打探打探,实在打探不得,等沅儿孩子满月,我们亲自过去杭州,看个究竟。”
杜贺生听了未有反应,还在沉思,似在反思自己这门亲事究竟是对是错。
阿鱼跟杜杙便顺着连氏的话点点头,又听连氏嘱托道:“你们两个便不要管此事了,闺中女儿若是跟姐夫走得近了惹人闲话,春闱之前也不要惊动你姐夫,等他考完出了榜再说。”
两人便要应下告退,连氏此时也没有心情留人,等她们走了猜摇摇杜贺生的肩道:“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杜贺生叫她这一摇,身子晃了几下,才叹气道:“我能怎么想,今日我回来只匆匆见了他一面,也不如两个丫头观察得仔细,就听良人的了,只是万一沅儿真如允之所说在婆家蛮横霸道,我们也不能纵容。”
连氏听了便有些生气,怨道:“那是老爷的亲女儿,她什么脾性你不清楚?若不是沅儿此时怀着身孕,我真要一封信过去问问她。”
她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不理杜贺生,自己回了屋去,留杜贺生在院子里思考究竟何处出了问题。
再说京中举子们来了之后东京又热闹了几分,今年的礼部试定在了二月十五、十六、十七三日,由数名官员及翰林学士充任考官,已于数日前便进入贡院以拟定考题及其他考试事宜。
临考前几天还有举子在打探考官的文风及喜好,这自然是算不上作弊,如今充任考官需遵亲属回避原则,考官们也怕受此牵连,进入贡院之前便嘱咐亲友不可透露任何学问相关的事情,不过若早就得知了的,那倒是幸事一桩,便如此刻的杜家。
鹿鸣院中,老太爷拿出了一叠纸来,得意道:“严孟卿这老家伙,昔年骂我,如今我还要感谢他。”
他口中的严孟卿就是严涞,是此次礼部试的主考官,已多年未有诗文流出,当年二人有不少诗文往来,如今虽少有来往,这些诗文却能派上用场,故而老太爷才如此得意,说着就叫杜杙跟阿鱼把书信都分发下去。
临怀堂中坐着的,除了杜丘跟杜徽,还有陈允之及连怀衍兄弟二人,阿鱼跟杜杙也被老太爷拉来,还有鹿鸣院几位先生也坐在一边,按老太爷的说法,这是集思广益。
等文章发完了竟还剩一些,杜丘看了便笑道:“祖父,严参政可真能骂,这么多呢!”
老太爷睨他一眼,又嫌不够,拿着折扇敲他脑袋,“他骂了十余年能不多?再说你,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此处,州试都过不了,肯叫你来凑数就不错了。”杜丘被骂得委屈,偏老太爷说的又是事实,不敢反驳他,乖乖拿着文章看了起来。
阿鱼跟杜杙坐在后方,今日连怀炘倒是未曾出言调戏,也是知晓科考为大的,她二人才得以安静在此看文章。阿鱼手上的是一篇名为《待漏院记》的文章,在她印象中这是前朝王禹偁所写,往下看去便见严涞正是改自那一篇,开头一句引用的就是原篇“天道不言,而品物亨、岁功成者,何谓也?”,后面却是“是以人人皆守,不取其浆饮……”
通篇看来,竟是严涞痛斥在待漏院外,杜老太爷跟他抢炊饼、浆饮之事会为家国带来多大的损失,她虽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