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聂临风的脸色, 这是他第一次聂临风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恨,又不是恨。
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瞬间福瑞却好像认不出他来了,遍体生寒,声音都忍不住哆嗦:“见、见过王爷。”
聂临风没说话,只是摆摆手。
但福瑞却没动,有些担忧地看着连隐炼。
“你下去吧。”连隐炼合起折子, 抬眼看向福瑞, 温声道, “让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今晚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可是……”福瑞犹豫地看向聂临风,他总觉得今晚的聂临风不大对头。
“没事, 去吧。”连隐炼冲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以示安抚。
福瑞这才应了声“是”,朝外走去,在经过聂临风身旁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唤了一句“王爷”。
聂临风没有回答,福瑞只好退出去, 带上了门。
“怎么了。”连隐炼声音依旧温和,看着聂临风的眼神中却无光波流转,好像原本的星星一下被云遮掩了。
聂临风走到连隐炼面前,直接将藏在袖中的东西甩在桌上,半句话也没说。
那份是连隐炼拟的诏书,盖了印,直接送到礼部去的,却没有生效,而是辗转到聂临风手里,只要他不点头,这顶天就是连隐炼的字帖罢了。
“有什么问题吗?”连隐炼抬起眼,看向聂临风,他已经很久没在聂临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心里竟生了点可笑的怀念。
聂临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就是特地来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的?”连隐炼笑着,看聂临风越发Yin沉的脸色,最终还是垂下眸子,叹了口气,“难道你连我立后的事都要管?”
“你立男后,我就要管。”聂临风声音压得很低,他对着连隐炼的无尽耐心好像在今天忽然见底了,藏在袖中的手攥了又攥,才忍住没让自己做出不可理喻的事,“这份诏书不会发出去的,你若真想立后,后宫那么多人,还不够你挑?”
“可我就喜欢男人。”连隐炼道,“我就想立个男后。”
聂临风终于是没忍住,一掌拍在桌子,吼道:“连隐炼!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连隐炼也被吼出脾气,抬高声音吼了回去,但话一出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就是喜欢聂临风,喜欢得不行,连他说句重话都听不得。
“我立不立后,立谁为后,跟你有什么关系?”连隐炼道,“你那么喜欢管,干脆我禅位给你,你想立谁就立谁!”
“跟我没关系?”聂临风沉了眸子,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甚至想连隐炼的话也许是对的,他坐了帝位,不管愿意与否,他的念念都是他的皇后。
“对,跟你没关系。”连隐炼道,“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在聂临风心上狠狠剜了一块rou。
聂临风从来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但没关系?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件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唔……”
连隐炼话还没说完,聂临风忽然吻了上来,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脑后,将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唔嗯……”连隐炼挣扎着推开聂临风,但聂临风的力气太大,无论他怎么挣扎,也只能堪堪退开半步,甚至没来得及趁那间隙呼吸一口,又被重新吻住了。
双唇被过重的力道含得发麻,呼吸间只剩下那股冰冷的味道,像是利刃一样割开嗅觉,割开即将混沌的大脑,将味道的主人满满当当地塞进去,彻底侵占,挤走纷杂的思绪。
那些思绪往下落,落到心里,又酸又涩,委屈得连隐炼眼睛更红了。
在他快要因为缺氧死掉的时候,聂临风终于放开他,但揽着他的手却收得越发地紧,靠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
“念念,念念。”聂临风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祈祷,“你只能是我的。”
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再一次再心上划了一刀,连隐炼甚至已经疼得麻木,只余下满满的不甘。
“我不是你的。”连隐炼道,“明天我就去找,找别的男人,跟他在一起。”
他话音一落,又迎来一个吻。
比之前的更米且暴,像是宣氵世和报复。
连隐炼却只感觉到快意,聂临风恨他了,就再也不会把他当成另一个了,不管好坏,他想要聂临风看到的是他。
是他。
但这种快意很快被恐慌所替代,察觉到伸进衣摆的手时他几乎半个人都被聂临风按在了桌上,奏折散了一地,墨砚打翻在地上泼出一片漆黑。
连隐炼撇过头不看他,眼里便只剩下那片漆黑,双唇紧咬着半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他在忍耐,也在赌气。
直到聂临风粗糙的指腹狠狠碾过最每攵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