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他想篡位,那些不喜欢原身的,总是带着各种目的殷勤地巴结他,保皇党又把他当成毒蛇猛兽,好像他是会引起动荡的罪恶根源,却没有人想过他到底做了什么,好像简简单单的疑罪往他身上一按,他的功绩就全部都不存在了。
而聂临风也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什么,这所有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他这乱糟糟的思绪找不到一个头,但落在聂临风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他看着连隐炼的目光也变得有一些雀跃:“你是关心我?”
“对啊。”连隐炼微微蹙起眉,他在聂临风心里居然糟糕到连关心人都不会吗?
聂临风闻言轻轻笑了。
他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这句话。
一切还是值得的。
“笑什么。”连隐炼眉心锁得更紧了,“被人误会了还笑,你傻吧?”
聂临风闻言又笑起来:“没误会,我的确心思不纯。”他说着,看连隐炼眉心都快拧起来了,走过去在他眉心轻轻按了按,“别皱眉,不好看。”
“这是你的脸。”连隐炼捂住眉心,一脸无语地看着聂临风,“你自己不也天天皱眉,还好意思说我。”
聂临风只是笑笑:“今晚留下吧,明天下了早朝我们去找江先生,看能不能把身体换回来,以后就别再皱眉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跟你说了,又怎么样?”
“我会帮你解决。”
聂临风说着伸手搭在连隐炼头上,但没多余的动作,他倒是想摸摸连隐炼的头,然而心里那关始终是过不去。
“知道了。”连隐炼微微低头,借着这动作挡住微微扬起的唇角,“那就再住一晚。”
“嗯,睡吧。”聂临风说说完拉着连隐炼回到床边,像往常一样把他放在里边,盖好被子,自己才躺上去。
福瑞见状躬了躬身,将殿内烛火熄了,无声退了出去。
连隐炼已经逐渐习惯两人独处的黑暗,目光往聂临风的方向看了看,很轻地说了一句:“聂临风,明天见,晚安。”
“晚安。”
听见他的回应,连隐炼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今晚的梦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连隐炼梦见延和殿内点起了灯,还有乐声和银铃般的的笑声从里传出来,他就站在门外,身旁还站着一个聂临风。
他看上去比现在要年轻一些,似乎还不会掩饰情绪,面色Yin沉得好像要滴出水,眼中情绪压抑得眼睛猩红。
他就这么站了好一会,直到殿内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呻/yin声,那翻涌的情绪才猛地被踹翻,变成滔天的恨意。
那恨意像重锤,一下又一下砸在他心上,疼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修得短短的指甲几乎要在掌心嵌出血痕来,他深呼吸几口,但额上的青筋始终没有褪去的意思。
这时,延和殿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从里探了出来——竟是许久没见过的刘福,他脸上堆着笑,目光却是害怕和瑟缩。
“王爷。”刘福细着嗓子道,“陛下正忙呢,不如……”
“不如什么?”聂临风冷着声音打断了刘福的话。
刘福吓得一哆嗦,目光往屋内看了一眼,硬着头皮抬高声音报道:“陛下,摄政王来了。”
然而屋内的人却像没听到似的,折腾出更大的响动,yIn辞秽语不绝于耳。
忍了又忍,聂临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踹了开门。
屋内人吓出一声尖叫,但聂临风根本不在意新帝今天又是翻了谁的牌子,进屋后也不管是否合时宜,自顾自冲床上还在慌忙穿衣服的人行礼:“陛下。”
“摄政王……”新帝的声音同长相一般温和,唇边弯起一个敷衍的弧度,语气却没有任何笑意,眼眸中更是充斥着毫无掩饰的不喜,“你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事出有因,陛下恕罪。”聂临风语气生硬,目光抬起又收回,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撩起眼皮看向新帝,那张他看了千百遍的脸,却露出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表情,看着他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刺得他心里酸疼。
新帝冷笑一声:“你说,我倒要看看……”
“边关告急。”聂临风打断了新帝的话,“几位大人都在书房候着了。”
然而新帝却只是微微皱眉,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不耐:“你们凑齐了还问我干嘛?你决定就好。”他说着烦躁地摆摆手,转身去搂身后人枝柳般的腰,变脸似的忽然温柔起来,“爱妃……”
“……是。”聂临风应下,但这回没再看过去,直接转身退出了寝宫。
而连隐炼就站在殿内,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聂临风。
他不知道这是身体残留的属于聂临风的记忆,还是他所猜想的、聂临风和原身相处的记忆。
如果这是属于聂临风的记忆,那聂临风当时心里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