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昌梁建国,是悟生门的法师们救了我们,所?以昌梁自建国就大?多信佛,不?过几十年前,国师卜算出了昌梁有次大?祸,需要处子凝聚力量为昌梁祈福才能让子民免于灾祸。”
“那一年昌梁确实国运昌盛,于是从那之后,每年都有九个处子,被称为圣女送进京城。”
江牧眸色微暗,脸上?却还?笑着:“那夫人又为何?不?想让令千金去?”
冯夫人咬了咬下唇,险些再次哭出来:“不?是我乱想,世人皆说?圣女进京是为天下祈福的,但是……圣女进京之后不?能再与家人联系,历代圣女从未再回来过。”
“进京的那么多圣女,而今为世人所?知的不?过就是屠祭秋屠圣女,可其他人呢……我总觉得?要是这次放囡囡去了,可能就再也……”
没有人看到,听?到“屠祭秋”三个字的时候,闻斜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说?到这儿,她掩着唇“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承认是我自私,但是有哪个母亲,能在明知道女儿会有危险的时候,放任女儿受伤呢?!”
江牧眯了眯眼睛,和沈霜白对视了一眼。
沈霜白脸色不?变,柔声?安慰着冯夫人,好一会儿后者才重新控制住了情绪。
她不?舍地看着自家双眼茫然?地女儿:“我的囡囡,她才这么小,我怎么舍得?……”
沈霜白想了想,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也是要去京城的,现如今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去就先让令千金进京,我们帮着打听?打听?。”
“要是圣女真?是在京城享福,那固然?是好,要是不?是,我们也好帮衬一二。”
冯夫人游移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睛按着小姑娘给他们磕头:“囡囡!来,谢谢几位恩人!”
她说?着,自己?也跟着要跪下去。
江牧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她一下。
冯夫人松了一大?口气,也不?多在这儿逗留了,又哭又笑地拉着小姑娘走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沈霜白才长叹了口气:“要我说?,那位冯夫人也不?见得?多信任我们,不?过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江牧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陌不?相?识。”
沈霜白笑了笑,问:“小师弟,圣女进京这件事,你怎么看?”
江牧白皙的手指微曲,在桌面上?点?了点?:“按冯夫人说?的,圣女进京之后,似乎就再没有了消息。”
沈霜白点?头:“但是说?圣女进京是为了给祈福,要是常年在佛寺祈福,不?见生人没有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江牧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笑了:“不?对。”
“小师兄,要是照你这么说?的,那圣女只需要一批就够了,或者过个几十年再重新选一次,怎么可能会每年都要九个处子?”
沈霜白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迟疑了一下:“那你是觉得?……”
江牧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但是他当初在外面游玩,可是听?过不?少需要放干处子血才能完成的邪术。
沈霜白也点?了点?头。
“不?过小师兄,我倒是有点?好奇,昌梁这么多人,圣女这件事都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有人提出不?对。”
“这里的人,似乎对佛教过于热切了。”
江牧喝了口粥:“所?以我决定,明天去听?听?这里的佛教,是怎么传教的。”
他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佛修,但是认识的人里面,从来没有一个人觉得?这种浓烈到没有理智,愿意牺牲全部的信仰是正确的。
很明显,这儿有很大?的问题。
*
江牧原本是决定一个人去佛寺的,但是在出门的时候,一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混蛋小子。
江牧被他吓了一跳,还?有点?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才问:“你在这儿干嘛?”
男人像是被他语气里的冷漠伤到了,默默地垂下了眸:“师尊,先喝药。”
江牧这时候才注意到了他手上?端着的药碗:“……”
他看到这玩意儿心里就发虚,但是又不?想跟这狗东西?太多相?处,于是只好咬着牙,端起药碗一口闷了。
闻斜眼睛一动不?动地粘在他的身上?,看到他这副模样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地把唇角抿直。
江牧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丢下了药碗就想走,却没想到他踏出客栈,这混账东西?都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他。
江牧:“……”
又来这套?
他转过头来瞪他:“你干嘛?”
混账东西?坦然?得?很:“师尊,我跟你一起。”
“……”
江牧一听?到他这声?“师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