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过筑基期,身上又是分文不挂的,靠自己走回去那得多费力,反正这小子也有钱,刚好还帮了他的忙,这头肥羊就放在眼前,不多薅点羊毛都对不起自己。
啧。
*
凛剑宗分为九个峰,之前江牧住的那儿名为三尺,取三尺青锋之意。
三尺峰山上种了一大片桃花,现在正值三月,桃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时吹落的桃花瓣像极了冬日里下的雪,漂亮得恍若仙境。
桃花林里的青石板路上铺了一层青苔,青苔上面是零零散散飘落的桃花瓣,踩上去松松软软的。
江牧时隔一百年重新踏上了这条路,心里面还有点儿新奇,随手折了一枝桃花枝在手里,还时不时地拿起酒壶喝上一口,那副轻轻快快的模样像极了少年时的出游。
他倒是舒坦,落在后面的容辰就不太好过了。
少年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青石板上,也不顾及形象了,张嘴就喊:“江叔,你等等我,我不行了。”
江牧被他那样子乐到了:“这才走了多久,再说了,男孩子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这小子之前是叫的江前辈,但是他和容钰也算是老相识了,叫他叔还比较合适。
“我真不行了,江叔”容辰咸鱼瘫:“还有多久才到啊?”
江牧想了想,故意逗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估计也就才走了五分之一吧。”
“!!”容辰人都要裂开了:“叔,叔我真的走不动了。”
说着,他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江牧:“江叔,要不你先走,一会儿找人来接我吧。”
“做梦呢?”江牧哈哈笑了两声:“逗你玩儿的,这大概走了一半了,再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容辰不知道这个“一会儿”到底是什么概念的“一会儿”,他只知道他的腿都要断了。
但是他也知道他江叔的身份特殊,而且他江叔也说过他还活着的消息现在不适合透露出去,所以就是再不想动,他还是撑着快要废掉的腿站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往江牧那边看去。
青年一手执花一手拿着酒壶,一身灰袍都掩不住他身上的潇洒恣意,一双茶色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容辰觉得,这一刻,他身上仿佛有光。
当初惊艳世人的红衣一剑,百年后归来,依旧是这副惊艳绝lun的模样。
“想什么呢?”
容辰倏地回神,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向上扬了扬。
也是,这个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没什么,江叔,我们继续走吧。”
三尺峰山腰上有一个结界,这是当年江牧对阵法兴趣还浓的时候随手自己布的,他那个Jing通阵法的小师兄给改过,能挡住不少人。
江牧站在结界面前,一手撑着下巴,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点了点,转眸看向了容辰:“过来,我带你进去。”
容辰犹豫了一下:“不是江叔,这结界虽然是你布置的,但是这都一百年过去了,你确定你还能过得去吗?”
要是有人改过,阵法不认他江叔的灵力,那他们的行踪岂不是立刻就会暴露了?
江牧懂他的意思,却还是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会有人动的。”
他师兄师姐向来疼他,他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是会保护的好好的,退一万步想,就算是他师兄师姐要动,他那小徒弟也不会同意。
那崽子,凶起来向来是谁的脸色也不看的。
江牧茶色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暖意,没再说话,拽着容辰的手腕就抬脚迈进了结界。
进入了结界之后,他挑眉看了一眼容辰,后者一幅震惊的样子。
江牧看着觉得好笑,刚准备说话又突然垂下了眸,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内侧。
一会儿过后,他缓缓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他刚才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灼痛。
*
而就在这一瞬,远处三尺峰峰顶的院子里,一袭黑袍的男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眉目间满是沉稳,却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沉稳宛如被一子石子打破平静的春水,表面上还勉强维持着平静,那双深色的眼瞳里却满是不敢置信。
他……他刚才感受到了什么?
他的呼吸声不可抑制地重了起来,就连左手手腕上仔细系上的红色发带都在细细地颤抖。
是他感觉错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心里骤然一空,条件反射地转眸看向了石桌上晒太阳的点苍剑。
这把剑是他师尊的本命剑,当年他师尊以身祭剑祭的就是这把剑。
点苍剑和他师尊的联系盛过所有人,他可能感觉错,但这把剑绝对不可能。
“嗡嗡嗡。”
只见后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像是在等他的同意,但是它的剑柄都已经从石桌上翘了起来,明显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