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夜昙。”凌祉笃定地说道。
萧云谏也点了点头。
他从未曾见过夜昙的真身,可直觉却告诉他,那不是夜昙。
但却与夜昙、与云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云谏将瓜果点心从随身带的食盒中取出,摆放在了二人的合葬墓碑前。
又燃了香烛,祭拜一番。
小昙花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晃晃悠悠地凑近。
却被点燃的香烛烧着了一半花瓣。
它怎么甩,也甩不开。
好似真的有些委屈着急了。
萧云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手指一翻,就替它熄了身上的火。
他说道:“这东西叫作火,你可瞧清楚了,以后莫要去碰了。不然啊,你就成了光秃秃的,一点花瓣都没有的小家伙了。”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皱了的衣角。
对着凌祉伸出手去,又道:“师叔,我们该回去了。今日天色渐晚,我们也该趁着夜色,去探查一番。”
凌祉点点头。
他二人正往着行宫的方向走,萧云谏却忽而感受到自己的脚上被东西缠绕住了。
萧云谏回首去瞧,正是小昙花不知从何处伸出的藤蔓来。
将他的脚踝紧紧裹住。
他颇是无奈,只得蹲下身又摸了小昙花两下,说道:“我得走了,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不过我这些日子,约莫都会在此处。若是得闲,我定然会来寻你的。你也要勤奋修炼,等化作了人形,便能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小昙花似懂非懂地晃了两下,可到底还是收回了枝条。
它张望着,看着萧云谏二人的背影,琢磨起了何为修炼。
萧云谏啧了一声,说道:“这小昙花,倒也有趣儿。”
凌祉却似乎有些怅然,他踌躇半晌,方才说道:“阿谏可是喜欢孩子?”
萧云谏诧异道:“此话何意?缘何你会问这般问题?”
“只是瞧着你方才对那小昙花的态度,是我鲜少见过的温柔与耐心。”凌祉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只是如今同我在一处,阿谏也勿要再去想亲生的孩子了。”
萧云谏使劲儿揪了揪凌祉的手,说道:“那不是孩子,那只是朵花儿而已。我带他好,不过也是因着他与云翳、夜昙有关系罢了。我若是当真喜欢那些个皮猴子,我在无上仙门之时,就去收徒了。可你也晓得,我哪里受得了那些个嘈杂纷乱,烦都要烦死了。”
他又斜了凌祉一眼,说道:“成日里总是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如今倒成了那婆婆妈妈的主儿。”
凌祉微微垂头,目光澄澈地凝在萧云谏的脸上。
萧云谏看得清,他眼底什么都没有。
独独只有自己罢了。
“婆婆妈妈也好,左不过呢,是我喜欢的婆婆妈妈。”他稍稍垫脚,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凌祉的唇上带过。
凌祉还妄图继续,又被他堵了话去:“你到底还在磨蹭些什么,莫要误了正事去。”
说罢,他便松开了凌祉,快步前去。
凌祉本是定在原地,长腿追了几步,便又握住了萧云谏的手。
他说道:“此事了后,我便将修为渡给小昙花吧。”
萧云谏没回应。
交织的一对影子,却点了点头。
回了行宫处,梦神已是等着他们了。
这几日又是知会了扶英,让她帮忙寻天界的药神,调配一副最最安稳保险的安睡剂递了下来。
顺便,也将聆风送了下来。
萧云谏细细致致地将安睡剂揣在了怀中,想了半晌,还是取了出来塞给了凌祉。
他无奈道:“我总有些丢三落四的,还是放你那处,我更安心些。”
他将聆风握在掌中,与凌祉手中的息雨相靠。
息雨许久未见聆风,忍不住高兴得嗡鸣了几声。
可聆风断过,再行修复后,总是有些不愿搭理着息雨。
息雨嗡鸣了几声,便变成了有些可怜的哼唧。
萧云谏看着好笑,问道:“息雨,快生剑灵了吧。”
凌祉掂了掂,应道:“兴许吧。”
他摩挲了一下息雨,又道:“阿谏,我们走吧。”
风峪四周环山,唯独靠着长飙之墟的东面有个山坳的缺口,供镇民出入。
萧云谏伏在云端,瞧着山下的质朴镇民从那山坳出出进进,没有瞧见自己熟识的身影。
但是炎重羽的雀鸟,的的确确告知他们,沈遥天就在此处。
风峪其中之人,向来不与外界相通。
这千年来,更是将自己蔽塞在群山之中。
他们的衣着服饰,尚还与千年前萧云谏所见之时,很是相近。
萧云谏皱皱眉头,又是怪异道:“有时我便是在想,当年我来此处,为这镇子赐名之时,便是引得他们轩然大波,将我和重羽当做怪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