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撞上凌祉的目光之时,萧云谏却还是坐了。
他随意寻了个话题,便问道:“你是怎得忽而想到了这般Cao作的?”
凌祉偏偏头,只道:“莫名听闻了你与梦神的那两句交谈罢了。我只想着若是此般可行,那必是最最简单的法子,更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萧云谏颔首。
他瞧着远处金乌已沉入远山,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魔界。
而远处的乌宿,却在大火焚烧之后,变得明亮了许多。
从前的乌宿,不知是否因为其鱼龙混杂的百姓。
一直是有几团黑云压城,让人心中惴惴。
兴许城中百姓很是适应。
可到底第一次去那处之人,无论如何也觉得心上如同被揣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这大火过后,又是暴雨倾泻将其浇灭。
可方才却出了太阳,阳光明媚间洒在乌宿城中每一方土地。
也照亮了每个人的心底。
萧云谏这般想着——
他本是在凌祉身上坐得战战兢兢,可最终还是将自己全身的气力全都交付给了凌祉。
就如同他将自己的心、自己最薄弱的脊背,都交托给了凌祉一般。
他这些日子,即便是有偶尔的俏皮话说着。
可到底还是心中搁着那档子事儿,谁也不能真真切切地放下心来。
如今他团在凌祉的怀中,嗅着凌祉脖颈间那股子淡淡的翠竹幽香。
萧云谏兀自阖上了双眼。
他将头埋进凌祉的肩窝,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神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副场景——
月光薄薄地洒在他二人的身上,缱绻的暧昧交织着。
萧云谏的胸膛微微上下起伏着,是睡熟了的模样。
而凌祉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件稀释珍宝一般,一星半点地也挪不开眼眸。
梦神本想着出声问萧云谏。
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
他当真也是羡慕极了这般的场面。
他想着,若是往后有了闲暇,他也能替自己编织这般一个美妙的梦境,可好?
凌祉听到了梦神的动作造成的响动。
他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身上早便被压得有些麻了。
可清醒片刻,还是准备叫醒萧云谏。
他也知晓,在萧云谏的心中,这件事总归还是顶顶重要的。
梦神却是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轻声说道:“他也累了。”
萧云谏的眼皮抖了抖,可到底是没有醒来。
仍是沉沉睡着。
梦神看着他,尝试着体会了萧云谏的梦。
他看不清其中的画面,只能知道那梦中的颜色是漂亮的。
还有个模糊又清晰的影子,一袭白衣,手持长剑。
“他梦中有你。”梦神对着凌祉笑道。
凌祉唇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弧度。
许久,方才说道:“我知道。”
萧云谏醒来的时候,月已凌空。
梦神正捧着一本古籍借着月色翻得哗哗作响。
可自己却是听着这响动,一点都没有醒来。
他迷茫地转头,一股脑地撞上了凌祉的眼眸。
那幽黑沉静的眼眸,将本就迷迷糊糊的他全然吸了进去。
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惶惶道:“我睡了多久?”
微微上扬的小尾字裹着稍许鼻音,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
凌祉一笑:“不久。”
梦神却是嘲道:“哪里不久,你可问问你家凌祉,现下一双腿可还有知觉?若是再久一些,恐怕明日他便得依着轮椅出行了。”
萧云谏这才真的回过了神来,赶忙从凌祉的腿上下来。
他忙不迭地伸手替凌祉揉了揉,还要用神力替凌祉缓解这麻木的症状。
却被凌祉阻止道:“阿谏,不必浪费在我这里。”
他起身试图走上两步给萧云谏瞧瞧,可到底也是真的压了许久。
即便是他强忍着,但微微跛了两步,还是叫萧云谏看出了端倪来。
萧云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禁道:“给你呢,本就不算浪费。况且,左不过又花不了什么,睡一日便补回来了。”凌祉还未言语,那边的梦神已是捂着耳朵,说道:“什么劳什子的睡一日,可莫要说给我听了。”
萧云谏撇撇嘴:“梦神是否也不是只负责那些个美梦、噩梦的?天天总是这般想得颇多。”
他从藤筐里挑了几本估计,也一同翻了起来。
梦神嘿嘿一笑,说道:“风神,刚才你睡着,我便想问你件旁的事。为他造梦是行得通,可这梦也得有载体,我们到底还是要寻到他,并且在他睡着的情况下,才能对他下手。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做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