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上次在山谷里,若非龙四海拦着两人便应该已经动手了。
如今八荒还没从险些失去龙四海的惊慌中缓过来,看着眼前的景随风,清朗眉宇间划过一道不相匹配的嗜血杀机,右臂一掷,那断裂的枪便朝着景随风面门,速度之快,景随风躲闪不及,伤了肩膀,发出一声闷哼。
“八荒!”龙四海一声厉喝,“你在做什么?”
八荒转头,只见龙四海蹙着眉,眼里满是恼怒,垂下的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您受伤了……”他急急迎上前去,却被龙四海挥开。
景随风被伤了肩膀,已是怒极,眯了眯眼,提剑再次向八荒攻来——
八荒还欲还手,但目光触及龙四海不虞脸色,却又迟疑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龙四海抄起剩下半支□□,干净利落地挡下景随风的剑,声含隐怒:“住手。”
景随风只是看了一眼在愤怒边缘即将爆发的龙四海,只是一瞬,果断地扔下长剑。
旋即,他也瞧见龙四海滴血的伤口,拿起来一看,只见她掌心被划破,鲜血淋漓。
他眉头一皱,高呼道:“大夫,快叫大夫!”
台下的士兵本来只是想看“双骄”对决,却不料无意间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玄衣男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八荒瞧见景随风握着龙四海的手,拧了拧眉,正要上前,却听景随风怒喝道:“未经允许擅长北山大营,八荒,你该当何罪!”
八荒不语,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龙四海掌心伤口。
想要靠近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太过明显,龙四海拧了拧眉,朝景随风小声道:“今日若非是他,我真要丧命你剑下……”
说着,又对八荒道:“我没事,伤口没什么大碍,今日谢谢你了。”
说着,朝着大营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先走。
八荒没动,看着景随风,神色危险:“殿下,他差点杀了你。”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人伤了龙四海该死!
龙四海闻言,目光落在断成两半的缨枪上,抿了抿唇。
抬起头来,八荒眼里的警惕和藏在深藏其间的惶恐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尖酸疼超过了手掌疼痛,她默默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伤了手,你先随我去看伤吧。”
景随风仍旧握着她的手,拽了她一下,脸上满是不赞同,龙四海却摇了摇头,在他耳边轻声祈求:“就这一次,你就当他还是我的暗卫,可好?”
她手上的手仍旧滴滴答答地落着血,景随风拧紧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就这一次。”
说着,却是撇下了八荒,拉着她往休息间走去。
房间本就不过四五步大小,军医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为龙四海看完伤,只道是蹭破了皮rou,并无大碍。
相较她而言,景随风肩上的伤便要重了许多,夹杂着内力的木棍砸在肩膀处,伤到了骨头;若不是他躲闪得快,只怕便是锁骨断裂。
军医为他包扎伤口,景随风掀起唇角,含嘲带讽:“擅闯军营,还打伤统帅,八荒大人倒是无所忌惮!”
八荒神色沉沉,声音冰冷:“你险些伤了殿下,不过咎由自取。”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龙四海拧了拧眉,将八荒拽到了屋外。
面对着这个执着守在她身边,三番四次救了她性命的男人,龙四海心里颇有些无奈。
八荒将她视为主人侍奉,形影不离,数次护她于危难之中,这让她感激不已,但是她也很明白,八荒对她只有忠心,可自己对他,却不止如此……那日在山谷里,窝在他温暖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地将人留在身边。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知道自己很危险。她要的,八荒给不了,就算她将人留下,也不过是自寻烦恼,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八荒……我和离那日并未与你说笑,你……自由了。”
她抬眼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跟着我,从赵家到北山大营,甚至更早以前。可是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我们既然已经和离了,大家都要往前看。”
望着她认真容颜,八荒紧了紧喉咙,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她又说,不要他了。
这话他已经听她说了许多遍,可是每一次,都被他刻意抛在脑后。
目光下落,他垂首看着她玄色靴子上银线云纹,半响,纠集了全身勇气,颤声道:“殿下,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他想跟着她,护着她,他害怕她真的像梦中一样离开。
很怕很怕,怕到他时常在深夜惊醒,只有亲眼见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才能得到些许抚慰。
他乞求的声音很轻,落在龙四海心里却化作利刃,留下淋漓伤口。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望着男人卑微乞求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