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堵住这个人的嘴,叫他再也说不出这些气人的话,想把他整个人困在怀里,动弹不得不给任何人看见!
韩沉非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可是当伸出手的那一刹那,林渐西清凌凌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所有的气势汹汹都僵在了半空中,滔天怒意全部转化成了别的情绪,原本试图扣住青年手腕的大手,也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
他的手腕这样脆弱又纤细,如果用力抓的话,会疼的。
这个诡异的念头莫名其妙地从心底冒了出来,韩沉非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就是十足的恼怒。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我居然还会舍不得弄伤他一丝一毫?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人身手矫健又能打,我还是止不住地想要小心待他?
我一定是有大病!
韩沉非简直出离愤怒,生傅临北的气,生林渐西的气,更生自己的气,压着火急促地呼吸了几声之后,还是无法缓和澎湃躁动的情绪,最后只得狼狈地掉头逃开。
叶老夫人后院的花开得过于茂密,每一种都是重重叠叠长了好多层,他们几人连同园丁师傅一起采摘,各色鲜花摆满了室内外的各路陈设,居然还剩下不少。
“哎呀,要不这样吧,小北,你和小西把这些花都拿去家里吧,反正离得近,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过来。”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提议。
“对对对,也省得我们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傅母也笑着揶揄道。
“行,那我们晚点再来。”林渐西和傅临北今天被她们抓着调侃了好几次,脸皮都练厚了,这次不仅没脸红,还很默契地相视一笑。
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只有韩沉非显得格格不入,他甚至是在不自觉地观察着自己这个表哥,甚至审视着他的一切。
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在集团中说一不二,这么多年经手的大项目从未失手,甚至连大危机也能做好完美公关最后转化成机遇。
他对待林渐西的态度温柔又耐心,时刻都把人牢牢护着,永远在背后给他撑腰。
而斓姨性子柔和,又比自己的母亲更加开明,根本不会横加干涉子女的决定,甚至把林渐西都当成亲儿子一般关照,而林渐西最想要的就是亲人的关心……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韩沉非只觉得心头酸涩得厉害,越看就越觉得,傅临北好像真的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弃——
不,我决不甘心!
韩沉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晦暗的眼底登时闪过一丝Yin鸷。
对于傅临北在华尔蒂斯的新家,林渐西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一进门,顺手就往玄关处插满紫柔雾的青瓷瓶中间加了几朵含苞待放的玫黛红。
“这样勉强就算是姹紫嫣红了吧?”他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自觉十分满意。
“很好看。”傅临北也点点头表示赞许,“还有哪里需要点缀一下,花还有不少。”
“餐厅拐角吧,对,就那里。”林渐西一边指挥他,一边捧着花四处走动,目光来来回回在周围的摆设之间徜徉。
“这里再插两枝,正好和这幅画互相照应。”
“好,那得把花瓶往旁边挪,看着比较对称。”
他们有商有量地忙完了之后,就坐到沙发上挨着休息,电视开着正在播新闻,满屋子里都飘着花的香气,越来越像一个温暖的小窝。
“对了临北,这几天哥哥和父亲正好都在家,你要是有时间,能抽空过来一趟吗?”林渐西慵懒地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很随意地问道。
见彼此的家人是他们先前约定好的章程,今天已经得到了傅妈妈的认可,自然就剩下林家了。
“现在新季度还没开始,我先前积压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其实不算太忙。倒是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安排会互相冲突?”
“唔,我想想啊……”林渐西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沉yin道:“工作上大部分都交接好了,然后我还要去看一场演唱会,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事了。”
傅临北点点头,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微滞,眉头轻微皱起,很难得地刨根问底多说了几句。
“谁的演唱会?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位歌手朋友吗?”
“嗯,就是他。”林渐西点头点到一半,冷不防想起来傅临北曾经在那档节目之后,帮自己监控过社交平台上的舆论,那么——
“你是看了我那档综艺吗?”
男人立刻点点头,那张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的,辨不出喜怒:“看了。”
而且看了很多遍,记忆里甚至能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包括两个人如何一起做饭,住同一个帐篷,早上一起看日出,一同完成节目组出的任务难题,又一起弹吉他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