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方圆一里内最近的小厨房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脚,放过它。”
“嗯...........嗯?!”
慕裎正要为前半段奇奇怪怪的刨白展开质问,闻听后半段脸先耷拉下去:“你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大闷响。
那个悬挂在房梁之上,坐上去可以舒服摇晃的秋千架轰然倒塌,享龄两个月零三天。
不止秋千架,小祖宗惊悚发现,原本安稳待在炉灶里的柴火不知何时被踢飞出去几根。
火苗一落即着,就在他们亲吻闲谈的间隙,火势朝着没殃及的方向迅速袭进。
先前塌毁的是东面,以防全军覆没,慕裎特意让风旸把油桶跟苞米缸搬到了另外一边。
但现在.........
空气中很快弥漫出一股苞米在热油下爆裂的谷香。
像是嫌场面不够壮烈,开始是一个,接着就是两个、三个、劈里啪啦的动静起伏不断,随之而来还有漫天炸开乱弹的苞米球。
有蔺衡的保护,慕裎自当没被砸到丝毫。
只是脸色和举锅盖的那个相比,着实难看了好几层.........
“走罢,要烧过来了。”
声如蚊蝇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种念叨的。
国主大人臊的脚底生刺,索性腰一软,嘴一闭,掩耳盗铃般扎进人怀里装小哑巴。
蔺衡让他惹得失笑,片刻,点点头,足尖蓄力径直跃到门外的粗枝树顶。
宫人们闻讯立即提着桶来扑火。
打水的、散烟的、指挥的,多而不杂、忙而不乱,颇有专职小分队的做派。
慕裎刚想编词赞扬两句宫人组织力强,以此缓和下又一次闹出火灾的尴尬氛围。
便听唤月指着人群,一脸骄傲道:“看,我就说给主子专门成立一支抢险救灾队迟早会派上用场罢,你们当初还不信呢。”
“............”
慕裎:不客气,为南憧皇宫砥兵砺伍是本君身为国主应尽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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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是彻底保不住了。
国君大人得以迎来空闲时光,和心上人共同享受了一顿来自尚膳房的午膳。
蔺衡昨晚哄人、作画、喂兔子,今儿早朝休停在承乾殿忙活,不等政务理完又被请来搞救援工作。
茶足饭饱,这会儿倒真涌上来些许困意。
“去歇个午觉罢,我守着你。”
慕裎啃一大口梨在嚼,脸颊微鼓,唇瓣津润,连气息都带有清甜。
不知是为小祖宗的撩人不自知,还是为后头那句缱绻的话。
蔺衡明眸半阖,眼底泛起零星波澜。
他一面蜷进被窝一面道:“不一起吗?”
“我守着你。”慕裎重复。
行罢。
大白天的。
一张夺目面庞悠哉哉晃着。
一双小鹿眼睛直勾勾盯着。
加上耳边时不时传来吭哧啃果子的声响。
想睡着恐怕............
蔺衡宠溺一笑,戳戳人河豚脸,闭上眼假寐,将整个身心都浸入这场现实与梦境交汇的陪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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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回长明殿之前,他的心情真的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那两场行刺看似来势汹汹,志在必得,但经过后续核盘,他发现双方战损比例竟低至二十比一。
也就是说对方派来几十名一等一的高手,南憧这边却只损失了三四个巡罗侍卫。
这和之前的每一次Jing心蓄谋都不一样。
损失降低固然是好,可有道是反常即为妖。没理由拼死策划一场掉脑袋的活儿,结果把自个儿赔得倾家荡产的罢。
为解决这个疑惑,早朝结束蔺衡便召集大臣在承乾殿进行议谈。
参与议谈的除了大理寺卿唐尧,还有进威将军左驰、太常礼院使赵自忠以及暗卫司总督宋乾。
唐尧专管刑事狱案,上回抓捕到的刺客余孽就交由他看押审问。
太常礼院司属规则法制,跟礼部尚书职权有些接近。
二者在朝堂内起牵制平衡作用,必要时会代替国君出面,以另一种外在势力摆平麻烦——比如弹劾屡屡上表的纳妃奏章。
暗卫司则由蔺衡亲自筛选组建,分明卫和暗卫两种。
明卫负责消息刺探,监审各位官员是否僭越失职。
暗卫负责刺杀,一些不好在大众眼前消失的人,就派他们去制造意外。
这几位便算国君把持朝纲的嫡系心腹了。
唐尧是头一个面圣的,呈上份审问完毕总结出来的卷宗。
那名在汤圆摊前被俘的刺客叫银狐,是任职组织‘灼月’中一个地位中等的杀手。
他的主子慕之桓不甘将淮北十六州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