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果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是……‘九州帝王书’?!你怎么也会有!”
景翰嗤笑:“你们这些老糊涂,只听从景昭一面之词就被他拿假的帝王书蒙骗过去,拖家带口地替他卖命!你可知,本宫年幼时便得圣元先祖所赐的半片帝王书,景昭还朝篡位之后,开元先祖亲至阳泉,将另外半片交予本宫,本宫此次正是践行二位先祖嘱托,一统中原,捉拿景昭,以振我大景国威!”
沈玠:“你说圣上手中的帝王书不真,可有凭证?!”
“‘九州帝王书’天下绝无第二份!本宫手中是真,景昭手上那对自然就是赝品!难不成,沈老曾经还亲验过真伪?!”
这话果然将沈玠给问的哑口无言,老将军望着景翰手中那两块拼合得严丝合缝的墨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景翰一笑:“沈老既已知真相,还不赶快让开道路,然后随我南下捉拿景昭叛党!”
沈玠沉默片刻,才开口:“食君之禄,解君之忧,我沈玠半生戎马,唯独不知何谓‘让开’!帝王书真假难辨,但当今圣上拯天下苍生于水火,可谓是一代明君,今日,老夫便是赌上沈家满门的性命也要为明君效力!他日即便殃及九族亦不屈不悔!不义之师若敢进犯,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一个不屈不悔!”景翰咬牙切齿,冷笑道,“你执迷不悟,也就等不到他日了!全裕贞!先替本宫送这老不死的上路!”
退在一旁的全裕贞得令,当即就大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挥舞镔铁棍就朝沈玠砸了过来,那碗口粗的实心铁棍来势汹汹,挟着劲风直击沈玠面门,沈玠急忙拨马,侧身险险躲过,那呼啸而来的劲风刮得老将军面门生疼。
说时迟那时快,全裕贞紧接着又是一棍砸来,沈玠这回避无可避,双手擎刀,硬是招架上去,在场众人只听“嗵”一声闷响,那铁棍生生砸弯了沈老将军的玄铁刀杆,跟着砸在了沈老将军右肩上。
老将军右侧肩甲立时便凹了进去,紧攥着刀柄的右手瞬间脱力,垂了下去。
眼见沈将军无力招架,景军阵中闪出一位将军来,手持长斧大喝一声:“老将军且回阵中!让末将会会这蛮狄!”说着就从沈老将军身边策马而过,抡起长斧朝全裕贞劈砍而去,全裕贞单手抬棍招架,只听“铛”一声脆响,火花迸起多高,长斧也跟着被弹起老高,全裕贞借机振臂,将手中镔铁棍横着轮了出去,挟着风声就砸在了那将军腰间,只听那将军闷哼一声,滚于马下。
一时之间,景军将领轮番上阵,全都在狄军主帅全裕贞手中落败,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全裕贞一人便击杀景军两员大将,又重伤主帅,副帅二人,狄军顿时士气大涨,高声叫阵。
景翰笑道:“沈玠,看来今日你注定要葬身于此了!”紧接着脸色一变,喝道,“全裕贞!沈老不是口口声声让我们从景军尸体上踏过去吗?那我们说到做……”
景翰话音猛地一顿,只见景军后方有一骑风驰电掣而来,马上的将军一身银甲,手中斜拎着一把乌金长刀,直奔两军阵前,他身后,烟尘飞卷,一看就知有大军随后而至。
“又一个赶着来送死的!全裕贞!送他们一起上路!”景翰咬牙切齿地喝道。
此时,银甲将军已经在阵前勒马,端坐马背上回身朝沈玠道:“沈公,久违了!”
“楚将军?!你来了!”
楚岚微微颔首,视线一转,看着狄军阵前耀武扬威的景翰,抬手将头盔的面罩推了上去。
乍一看清楚岚的脸,景翰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上下打量着楚岚,嘲讽道:“看来景昭真是无人可用了!一群老弱病残还嫌不够现眼,居然派个小白脸跑来送死?!”
闻言,楚岚并不恼,也不接他的话茬:“你就是二皇子景翰?”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直呼本宫名讳!”
楚岚一字一句地说道:“圣上仁德,早年为你所害,还朝后不仅没有取你性命,还将你送至封地静养,你不仅不感念天恩,还私自出逃,妄图谋反,是为不仁!你垂涎储君之位,勾结生母陷害忠良,残害当今圣上,是为不义!身为皇亲,勾结外族叛乱,是为不忠!身为臣子,不仅胆敢直呼今上名讳,还出言不逊,是为不孝!景翰,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还有什么脸面以皇族自居?本将军称你一声二皇子,还是看在景氏宗族的份上,至于你,一个罪臣,连做本将军刀下亡魂都不配!”
两军阵前,楚岚的声音像是兵刃相击时那一阵阵金石之声,冷硬得仿佛跳珠碎玉一般。
景翰气得浑身打颤,死死抓着帝王书的手握得发白,吼得声嘶力竭:“你是景昭的什么人!你又了解他多少?!本宫有帝王书在此!你休得妖言惑众!景昭这个窃国篡位的小人……”
他话未说完,忽听一阵劲风自耳边“嗖”地一声疾射而过,他倏地住了嘴,强稳住心神,惊见景军阵前的楚岚左手持弓,右手尚保持着放箭的姿势,长弓的弓弦还在微微轻颤,他手中的长刀也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