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掉眼泪的时候。”
“呃……将军?”左琅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一扭头,才发现楚岚竟然一直在她身后,也跟过来了。
他压低声音,在左琅耳边道:“你派人去伤兵处,把活着回来那几个神速营的斥候都给我关起来,别让他们与任何人接触;还有陈申,暗中派人监视,绝对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都在和什么人暗中眉来眼去!”
左琅心中一惊,小声问道:“将军怀疑这次遇袭有蹊跷?”
楚岚瞥她一眼:“岳北川和许都尉身上的致命伤都是尸人傀儡造成的,只有神速营的人,虽然也都受了重伤,可他们身上全是刀伤!你见过那些傀儡会用刀么?!”
闻言,腾的一把火就从左琅的心里烧了起来,把她眼眶里还来不及掉的眼泪瞬间蒸成了水雾,她咬着牙道:“我明白了,将军放心!”
楚岚:“陈申重伤,我趁这个机会接管神速营,恐怕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做别的。你心细,更适合做那件事,但是羽猎营的人比你飞骑营更善于隐匿行踪,你可以找陆将军借两个心腹Jing卫,陆将军家世清白,可信,他也不会多嘴多问,去找他借人就是。”
“末将谨遵将令!”
……
岳北川的灵柩,在铁骑营门口临时搭起来的灵棚里停了三日,除了楚岚这位西南大军统帅和受了重伤的陈申之外,其他几营的将军,只要夜里不当值,都来给岳将军守过灵。
最后一晚,左琅卸了武器铠甲,随从也不带一个,手里拎着两壶酒,在老伙计灵柩旁坐了一宿。
然而,四更不到,天还未亮,就有铁骑营的斥候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左琅。
“报、报告左将军!有很多官兵朝咱们营来了!是太守府的人!”
“太守大人怕不是跑来猫哭耗子了?”左琅站起身,“我去会会他们,你立刻去玄策营禀报大将军。”
“是!”
左琅一走出军帐,就见一群人举着灯笼火把乌泱乌泱地朝飞骑营来了,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走在最前边的,正是颍州太守鲁晟。
鲁晟身着官服,带着太守府的人迈步就闯营门,结果,毫无悬念地被卫兵给拦了下来。
鲁太守自觉威严扫地,抬手就抽了那卫兵一耳光,喝骂道:“都是岳北川那个乱臣贼子教出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官都敢拦?!来人!把这混账给本官绑了!”
“且慢!”左琅已经站在了营门口,“但凡非本营之人进门必须通禀,这是楚将军立下的军规。鲁大人一不是铁骑营的人,二不是军中之人,如果嫌通禀麻烦,那就请鲁大人出示楚将军的印信。”
鲁晟上下打量左琅一遍,皮笑rou不笑道:“本官听说岳将军身殒,特来吊唁,这等小事又何必惊动大将军呢?”
左琅:“逝者为大,既然是吊唁,鲁大人也不必带着全太守府的官兵来惊扰我同袍英灵,鲁大人,您一个人请!”
“左琅!本官给你脸了?你飞骑营是要造反不成?!”鲁晟陡然翻脸,“来人!把左琅给我绑了!闯进去!把岳北川那个乱臣贼子的尸首给我挂到城墙上示众!”
左琅一见苗头不对,抢上前一步,唰地抽出营门守卫的佩刀,怒喝道:“岳北川为国捐躯,哪个敢泼他脏水的尽管试试!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老娘的刀快!”
鲁晟怪笑几声:“岳北川勾结异族,企图谋乱!左琅胆敢顶撞上司!给我绑了!你们俩都给我到城头上叙旧去吧!来人!给我动手!”
“谁敢?!”
一声厉喝乍起,刺破黯夜,仿佛金戈铁马滚滚而来,杀气腾腾,气吞山河。
鲁晟猛地一个激灵,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抬眼看时,楚岚银甲如霜,手提乌金长刀,挡在岳北川的灵堂前面,像尊杀神。
方才还趾高气昂,怒火熊熊的鲁太守一行人顷刻间“泚”地一声灭了火,只剩下一缕卑微的白烟。
楚岚把乌金长刀一横,森然道:“要动岳北川,先从本将军的尸体上踏过去!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他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披坚执锐的背影,挺拔如松。
“哎哟这话怎么说的呢!”鲁晟Yin阳怪气地笑道,“楚大将军这又是何必呢?袒护乱臣贼……”
“住口!”长刀一声铮鸣,锋利的刀尖已顶在了鲁晟的喉咙上。
舔惯了人血的刀,流溢着暴戾的寒光,像是有了生命似的直往人rou里钻。
“鲁大人如果认定岳北川与苗疆邪术有关,那不妨连本将军也一起绑了,岳北川追随我多年,他若有谋乱之心,我必然也难脱干系。”
“楚岚!你……你可想好了!”
“鲁晟!你也给我想好了!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明天挂在城墙上示众的可就是你了!”
“楚岚!你竟敢结党营私!袒护下属!你……”
“楚某既为一军主帅,要是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