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
不然从家长那儿入手?说不定可以制造些见面的机会。刘子衿怪宠三位家长的,这方法虽然成功率高,但陈桓自己都还觉得挺卑鄙,谈生意的时候不比这光明磊落?
说是说大城市一到春节就成了空城,但每年这时候,医院往往比平时更加热闹。总得有人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给别人的幸福生活保驾护航。
所以陈桓还没开出多远,车队就开始大排长龙。他本来也不急,干脆右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胳膊肘抵在玻璃上杵着脑袋继续想事情。
李女士那时候说得没错,医生吃了上顿没下顿,压力本来就大,况且刘子衿他们医院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自然又多了科研压力,运气不好的时候碰到难缠的病人,还得处理好医患关系。要不然谁说医生本来就是个良心活呢?
等等,李女士?
早上出门前,她把什么大包小包东西放后备箱了来着?
陈桓回忆起来,是刘子衿的行李,还有李女士给他塞的一堆饺子鸡鸭鱼。他心里算盘马上打得噼啪响,这样一来不仅有了正当理由和刘子衿联系,二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顺便送他回家。
想到这,陈桓立马方向盘一打,在红绿灯掉了个头,又开回医院。
也不知道手术要做多久,就干脆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斟酌又斟酌,费了好半天才把短信发出去。
行李落车上了,什么时候下班我给你送过来。 陈桓
刘子衿这联系方式属实是来之不易。他之前那号码高中毕业之后就不用了,大学一直用的校园卡,大学毕业之后又换了卡。
陈桓第一次问林女士要刘子衿电话号码的时候,林女士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你俩没加过微信吗?发个消息问下不就行了。”
陈桓尴尬地笑笑,“微信也不小心删了。”
今早出发前,陈桓第二次问林女士要刘子衿电话号码的时候,她不仅把自家儿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还看了眼在和二老依依惜别的刘子衿,她选择闭嘴不多问,直接发了串号码给陈桓。
陈桓原本乐观估计,大概午休的时候刘子衿能看见消息。他就没敢走远,中午去医院便利店随便打发了点,回车上继续一边办公一边等刘子衿消息。
这一等,等到天都黑了,街上灯也亮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吧。
不会早就被拉黑了吧?不能。
陈桓立马否决,刘子衿根本不拿这当回事。
那是还没下班?也有可能是垃圾短信太多没注意看。
陈桓虽然耐得住性子等,但看看时间也已经晚上九点了,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彩铃放完了一遍,没有人接。
陈桓没抱什么希望。
开始放第二遍的时候,对面接了起来。
“喂?”光是听这一声,就足够表明刘子衿现在非常疲惫。
“看你没回消息,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什么时候下班?”
刘子衿才反应过来是陈桓,没有直接回答,“有事?”
果然是没看到信息,“你早上走的急,行李落车上了,我看东西挺多就没放收发室。什么时候下班我给你送过去。”
刘子衿压根就没想起过行李这茬,刚好陈桓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手上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边脱下白大褂边说,“现在就行,又得麻烦你跑一趟。”
“嗐,就顺路的事儿,一点儿不麻烦。”陈桓寻思着自己今天都快把这辈子的谎给撒完了,怎么着也得给它撒圆了。所以他又在停车场等了会儿,才把车开到医院正门。
远远就看见一个高高的,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两只手揣在兜里,很没有Jing神地靠在柱子上,看着某个地方发呆。
陈桓暗自叹了口气,把车开到他跟前,按了按喇叭。
刘子衿这才回过神,上前敲敲窗户示意,“这儿不能停车,你得往前开。”
叭叭叭。后面的车在按喇叭催促。
陈桓把窗户降下来,“外面冷,你赶紧先上来。”
刘子衿也没啥好矫情的,动作麻利上了车。
这才刚坐上车,陈桓还没来得及问能不能直接送他回家,热线电话又响了。
刘子衿一接起电话,对面那声差点把人天灵盖掀翻。
“刘医生!刘大哥!刘鸽鸽!人呢?您老又上哪去了?兄弟们年年春节约你,年年被鸽啊?哎!咱成熟男人就算鸽人也得讲道理吧?一整天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以为你被掳走做压寨夫人了嘿?哥几个差点带家伙什儿冲你家去…”
好家伙,草率了。刘子衿理所当然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接之前也没看备注。
陈桓被吼的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刹车,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这声儿听着还有点耳熟。
刘子衿把通话音量按到最轻,转头和陈桓说了句抱歉。电话那头没得到回应,估计是觉得自己音量还不够大,猛吸一口气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