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大部分0.5试过之后会觉得还是做0舒坦。”
“这些0.5从哪找来的1？他们是真找了个1还是逼别的0.5做1？”
“哈哈，蓝先生……”焦作龙大概是真被逗乐了，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看得出你怨气很大。”
蓝图闻言愣了一下。他不太习惯被人叫“先生”，虽然“先生”跟“老师”一样只是个后缀，但前者给人的印象似乎有些过于正经了。
“龙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你这么叫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总不能学金小刚的样叫你阿龙吧？我盲猜你比我长几岁。”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老。”
“没有没有……”
扯半天两人也没说明白自己多少岁，酒倒是先上来了。
焦作龙往玻璃杯里盛上冰块，见蓝图没有动作，便自作主张地给两边都倒上浅浅半杯。
“龙哥，像你们这种纯1是理解不了我的苦衷的。从前我乐得当1的时候也是处处顺心，找对象根本不用花心思，但是当我想做0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其实从来没做过0？”
“说出去怕人笑话，自从挂了这个红牌就没人搭理过我，除了来问我是不是纯0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以为你是白牌或者蓝牌。”焦作龙摘下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眼镜布擦拭镜片，“在kingdom牌子颜色不一样待遇天差地别，你真的不考虑换个白牌吗？”
蓝图苦笑道：“之所以叫0.5就是因为两方面都有需求，我总不能只满足别人委屈自己是不是？”
“喜欢什么样的？”
“嗯？”
“说说看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别别别……”蓝图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人光着上身给他盛粥的样子，“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说说看，我帮你留意着。”
“真用不着，介绍的也不一定合适。”
焦作龙把玩着手里的无框眼镜，失去镜片遮挡的眼神悬在两道高眉骨下显得有些尖锐：“已经有看上的人了？”
蓝图尴尬一笑，算是默认了。
“是不是照片里的那位？”
“什么照片？”
“昨天晚上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里是你邻居吧？”
“那个是白玉，邻居家养的狗。”
“我是说抱狗的那个。”
“哦哦……是，是邻居。”蓝图一下子想不起来昨晚那张照片谷中溪有没有入镜，印象里好像只拍了狗。
焦作龙若有所思地观察他的表情：“这回是1号还是0.5？”
“应该是1号……”
“应该？型号没搞清楚就看上了？”
“虽然他没明说但肯定是1，我确定。”
“是么，这东西除了上床还能怎么确定？”
“因为……”
蓝图刚要解释突然发觉自己在被套话，脸上有些烧起来了：“龙哥，你老问我这些干什么！”
焦作龙笑道：“好奇心犯了，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的gay而已，没出柜，性格蛮有意思的。”
“听你这描述好像也没有多喜欢。”
“能是个1就不错了。”
“所以你只是看中他是1。”
“这倒不至于，不过型号对我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
“可以理解。”
焦作龙用两只手戴上眼镜，目光被镜片遮住的前一秒才缓缓从对方脸上收回。
【呵，就是欠*了。】
很短促的冷笑。
蓝图听见声音有短暂的失神，然而看对方的神态，依旧是从容不迫，面带微笑。
——大概是听错了吧，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
到家时还不到十一点。
蓝图是掐着时间离席的，因为担心谷中溪想找他找不到。
焦作龙见他急着回家也不阻拦，只调侃一句“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后者边强调“还没在一起”边收拾东西下了楼。
出了kingdom他打开微信，意外地发现并没有来自靓仔的未读消息。犹豫片刻他随手拍了张马路对面的绿化带发过去，配字“晚上还挺凉快的”，刚发送成功突然发现把路边的一家饭店招牌也拍了进去。
——不好，他既然住在附近没准知道这家饭店，那他也知道这条路上全是酒吧会馆和迪厅，大半夜的我在这种地方晃悠被他发现会怎么想？
行动快于思维，心虚的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啪啪”两下把刚发出去的消息撤回。一口气刚松下，没想到对方立刻就发来回信。
——靓仔：蓝老师？
——靓仔：你刚刚发了什么？
——靓仔：我看见了！你在哪儿散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