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尚北临说着,手臂主动去搭秦子焦的肩,看着夏宥的眼神十分挑衅,“都是兄弟。”
果然没到三秒,夏宥气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拨开他的手臂,瞪着他:“你也是直的?”
尚北临:“......”
秦子焦见气氛不对,很识趣地溜了。
尚北临拉住夏宥手腕,把人往怀里带,勾着他的肩膀下楼,“你早点让我搭不就完了?一会儿回家吃?我车停在外面。”
“我自己有车。”
尚北临眼睁睁地看着夏宥解开路边的自行车,突然后悔上次让校方临时把奖品换成自行车了。
“十一。”尚北临凑上去,一屁股挨上他后座,搂住他的腰,“你蹭我那么多次车,我也蹭你一次。”
夏宥回头,视线往下落到尚北临腿上。两条大长腿随意搭着,脚实打实地踩在地上。尚北临感觉到视线,费力地把脚往上缩了缩,勉强离开地面。
夏宥这下没忍住,突然笑崩了,尚北临也没忍住,“这他妈是婴儿车吧?怎么这么矮?”
“我最近长个了,一米七六,你说谁矮?”夏宥费了好多大劲儿才蹬动自行车,尚北临的脚还是不可控的触到地面,只能费力收着。
“一米七六了?再长几公分亲我就不用踮脚了...哎骑慢点我掉下去了!”
车在校门口拐了个弯,没回家,去了最近的地铁站,夏宥把自行车拴好,又换乘了两次地铁才终于到站。他带尚北临去零食批发市场,打算跟老板进了一批新货。
尚北临迷茫地跟着夏宥在偌大的市场里转悠,见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店,从包里掏出一份零食清单,“老板,上面是我这次要的品种和数量,还是麻烦送到原来那地儿,我明天中午去取。”
看着夏宥签完字,结完账,尚北临才忍不住开口,“你平时都来这儿进货?这么远?”
“嗯,他们会负责派送到校门口超市,我去那取就行。”夏宥把单子叠好放进文件袋,又揣进包里。
尚北临看见文件袋里整整齐齐放了不少纸张,估计都是各类清单账单。他再一次有些讶异。
“附近有家肥肠米线,我每次来都会去吃。”夏宥戳戳他的手臂,“保证好吃。”
服务员把热滚滚的面放到桌上,夏宥推到尚北临面前,“哥,你尝尝,没放葱。”
味道确实好,尚北临却没心思仔细尝,脑子里还是夏宥包里那些厚厚的单子。
才刚成年,怎么会懂这么多生意门道。
夏宥越是能干,尚北临越是心疼。
“怎么样?好吃吗?”
尚北临抬头,撞进夏宥的笑眼,“好吃。十一,你包里那些单子什么时候开始存的?”
夏宥愣了下,“高三,我妈去世之后。”
尚北临很想知道,但他不想继续问了。夏宥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我不喜欢碰这些账单,更不喜欢做买卖。”
尚北临微微蹙眉,低头若无其事的吃米线,竖起耳朵听讲。
“但我妈从小就不惯着我,一早就教我生意经。以前不屑这些小倒小卖,但现在我确实靠着这些经验活下来了。”夏宥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讲述一件平常的往事,“我妈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是家里老大,很小就出来赚钱,没读过多少书。”
“我有两个舅舅,一个姨妈。小舅去了边境就留在那边生活。”夏宥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姨妈就嫁在宁川,可惜嫁的不好,姨夫公款私用被告发,现在还在局子里。”
“现在的舅舅早年来京安,入赘,就没再回过宁川。”夏宥说完,埋头吃了口面,“我妈的病来突然,没来得及离婚。他找的那女人有钱有势,打官司也没用,遗产都落到了他名下。”
“他只支付了我一年的抚养费,那些钱还不够我打官司的。”
夏宥抬起头,“我懒得怪谁,只想活得自在。哥,你也不用同情我。”
“不是同情。”尚北临语气有些低沉,“我心疼。”
夏宥有一瞬的愣怔。
“你现在有人心疼了。”尚北临认真看他,“可以试着依赖一下我。”
夏宥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眶微热,他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很低的“嗯”了一声。
尚北临突然想到什么,“十一,我记得你说以前见过我,什么时候?”
“七八岁来京安的时候...”夏宥回想了下,“我见过你在台上表演的样子,还看到你和小伙伴骑车从九里巷经过,那会儿的梧桐树要戳破天似的高,我就站在巷口的梧桐树下,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哥哥。”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夏宥都还模糊的记得自行车叮当响过,车上的少年笑得恣意灿烂,像一阵热烈的风。
时间太久,高大的梧桐树和骑车的少年,大概是他对那时唯一能记起的回忆了。
夏宥说完,看尚北临在走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