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昨日他以为他在牢内受了刑,一时的慌乱之外……
上一世,自己以尚书府三小姐的身份嫁给贤王世子,即便后来被人知道了自己是男儿身,也是米已成炊,只能将错就错的事儿。
可这一世,他已经是温府的嫡长子,若是接受了这位世子的感情,将来他们两个又该以怎样的关系相处?
自己还能再嫁一次么?还是这一世换成他来嫁?
先不说首辅大人和贤王爷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嫡长子就这么跟另一个男人私定终身的事儿,大锦朝男子嫁人也不是没有先例,可毕竟男子不能繁衍子嗣传宗接代,历来都是只能为妾,做不了正妻。
前世,锦翌珲确实是没有纳妾,可那些日子,王府的老夫人还有皇帝也没少给锦翌珲院子里送人进来,难道他好不容摆脱了温府后院那些女人们的算计,又要去锦翌珲的后院和他的妻妾姨娘们算计不成?
这一步踏出去虽简单,可往后的路怕是没那么容易。
温知如撇开脸去,尽量不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此刻情绪的波动,镇定了语气:“世子别开这种玩笑。”
一旁始终低着头,企图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下人再也装不下去,匆匆行了个礼就出了监牢。
锦翌珲这下更肆无忌惮,他紧贴着温知如坐了下来,在他还未有所反应时已经一手牢牢的圈住对方的腰侧,让他不得不继续靠在自己身边,“你知道,我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何要一再逃避?”
他的手圈得有些紧了,这让温知如不得不紧绷了身子,隔着厚厚的衣衫,他还是感觉到了,从对方掌心传来微热的温度。
温知如的脸突然就火辣辣的烧起来,他低下头依然不敢直视对方,“你我既然都为男子,怎么能——唔……”
锦翌珲用一个吻封住了温知如接下来所有的言语。
唇与唇触碰的温度,微凉shi润却带着足以触动你每根神经的能量。
温知如起先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那个人帅气的特写就这么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他活了两世,自问曾对一个男人深情不已,却还没有过接吻的经验,锦翌珲突如其他的动作,让他除了震惊,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我不想再听到你的这些话。”而后他听到了锦翌珲在自己耳边沙哑的低喃,“闭上眼,好好感受。”
他应该反抗的,反抗这个男人自说自话的轻薄,可事实上他却是妥协了,从身体到思想好像都被那个人占领了,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他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锦翌珲好像是在品尝一份Jing致的糕点,细腻润滑的,让人流连忘返,心驰神往。
温知如的唇有些冷,大概是他天生体寒气虚所致,锦翌珲的唇舌此刻就轻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寸,带来一阵阵热辣的颤栗感,身体里的每一丝力量好像都被抽干了,整个人软绵绵的依靠在了对方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温知如的理智终于慢慢地夺回了大脑的所有权,他挣扎着闷哼了一声,锦翌珲才放开他,却带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浅笑。
“你……”他该骂他的,或者直接甩他一巴掌怒斥他的无礼,只是此刻,除了急促的呼吸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的脸甚至还贴在对方温热的胸膛,不舍得离开。
锦翌珲的心跳也有些快,他将温知如搂得更紧,下巴低着对方的额头,“别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我心中的温知如是一个无所畏惧,从不会被世俗的道德礼教约束的潇洒少年,不该是如今这般的畏首畏尾。”
温知如长叹一声,或许这个劫他始终都躲不过,“你不懂。”
是啊,他从未经历过自己经历的那些,又怎么会懂自己心里的顾虑。
“我懂。”他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略带茧子的指尖轻抚过他的脸庞,描绘着他的轮廓,“知如,你的眼睛里总藏着太多的心事,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少年该有的神色,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你开心的模样,就连笑着的时候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忧伤,你让我心疼。”
“我……并不是……”温知如从来没想过那人可以对自己观察入微至此,他承认自己有太多的心事,他也承认每次见到锦翌珲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过往,想起他离开后自己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日子。
“可那天我看到你那天你误会我受伤时候的担忧与不舍,我看到你这几天废寝忘食的查案为我洗刷冤狱。我知道你也是在意我的。我不管你心里是否还有着另一个人,又或者曾经有人让你心伤。我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你心里的人只有我,让我来爱护你,不再让你黯然神伤,不再让你殚Jing竭虑。”
温知如脑海中明明想好了各种拒绝他的理由,也明明知道有太多不可预知的阻碍,可千言万语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却只剩下了一个字:“好……”
他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从前他自私的想要为自己寻一个安稳的人生,不再想在感情路上经历那些磕磕绊绊的磨难。
可事到临头,他竟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