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军琅上位之后,北区难得挑战南区。
老粟听闻过无数次狼国的兽笼地下拳场,但他从来没有参与过。
那个拳场设在北区,从一个不起眼的酒馆往下走了几层,推开铁门时,老粟几乎又被排山倒海的嘈杂推出门外。
那是一个几乎有足球场大小的地下广场,所有的灯光全部打在擂台上。斗兽场周围有两圈围栏,靠近观众设立了一圈,防止太过激动的狼国人冲进去。这一层没有顶,只是几根高大的柱子再拉着条幅。而在拳场的内部,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
铁笼大概有一个教室宽窄。然而在灯光的照射下它却显得无比夺目,以至于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铁笼上设有四个大屏幕,位于铁笼内部的摄像头会将他们搏斗的细节拍摄再放大,让所有的观众都可以看得清楚。
而左边手的位置则是解说台,同样在玻璃隔板之前有着栅栏。
老粟刚想问有什么必要在解说台设置栅栏,便见到了四个角不断送进了堆积如山的火马酒。那一箱一箱的酒沿着过道被踹进观众席里,每一个宾客都会拿下几瓶后再将箱子往下推,等到箱子走完一排便成了空箱,服务员又把这无数的空箱迅速送走。
夹杂在吵闹里的便是酒瓶的碰撞和浓烈的腥味,可以想见当打斗激烈时,酒Jing作用下,这群狼国人会否在看台上也加入战斗。
老粟和光头一起到来,他们不会从观众入口进去,而是在狼崽子的带领下沿着一条蜿蜒的走廊向下,来到一间等候室里。
等候室的桌上摆了两瓶酒,但盖子已经起开了。
光头举起酒瓶一饮而尽,而老粟也就着喝。那是火马酒里度数较高的品类,一瓶酒下肚,灼热的感觉从胃里沿着食道往上灼烧。
而后光头和老粟便把衣服脱掉,第二瓶酒又送了上来。
这一次酒Jing是冰过的,它们被狼崽子咬开后从他们的身上浇下。酒Jing渗透了他们的皮肤里外,好似一团火被冰水燃得更旺了。
赤裸的双脚踩在地上,透过皮肤传着些微凉意。
光头接过了两张长毛巾,分一张给老粟,把他们身上的酒Jing擦一擦,而后看向了彼此。
“如何?”光头问。在灯光下,他的肌rou被酒Jing描摹出漂亮结实的轮廓,那棕色的皮肤好似也能吸纳酒酿。
“可以了。”老粟点点头,也用毛巾擦了一下脖子。然后把毛巾丢开,跟着光头进了场。
于是欢呼如闷雷一般滚动着,黑压压的观众席包裹着老粟和军琅。他们看不清任何一个观众的表情,只看得到闪着光亮的舞台,以及从另一边走进来的,北社区的两名选手。
那一刻老粟明白为什么狼国人着迷这样的角斗了,当他踩在欢呼里,听着那些呐喊与吼叫,向着舞台走去时,他的前方是金光璀璨的彼岸。
那是胜利,是荣耀,是绝对的占有,和不可动摇的力量。
铁笼在他的身后关上,而四个选手全部转身,裁判拿着盘子走过,给所有选手分一样的武器。那是一把有手臂长短的弯刀,选手们握住了刀柄。
刀柄冰凉,却又很快被手掌温暖。
选手转过身来。
军琅看向了展尘。
于是欢呼再起的一刻,北区好似燃了一把火焰。
那火光烧遍了舞台和看台,再烧到北区的楼宇,地砖,矮墙。
第119章
班郡越过了矮墙。
他从垃圾场过去的方式很顺利,几乎没有人留意到他。等他走进北区后,看见几辆卡车刚刚往工地的位置驶去。
他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确定它还在。他不打算用枪,毕竟冷兵器总会更安静些。
看到北区的阿大不难,也搞过建材的文勇一般都在这个时候清点出入库记录。他在工地旁简易搭建的房间,四周还堆满了集装箱。
十几个狼崽子围绕在卡车的周围,指挥卡车应该在哪里卸货。而北区阿大和另外三个在小屋,一个走出门外点烟。
班郡的机会不多,他必须搞定跟着阿大的五个狼崽。他咽了一口唾沫,丈量着自己到小屋的距离。他可以借着集装箱的掩护过去,屋外先解决一个。但如果解决屋外的那个后,屋里的三人定然看到他再拔枪射击。他或许来得及反击,勉强把目标做了,但是只要后面一大群狼崽子包过来,他绝无逃出去的机会。
何况,更大的可能是让阿大跑了,毕竟他身边人太多,班郡只有一个。
卡车往仓库去,仓库与外界有铁闸门阻隔。狼崽子们随着卡车往闸门里走,在他们的呼喝下屋外那个也跟着往里边走。
少了一个。班郡眯起了眼睛,贴着集装箱挪动。他没有机会去检查仓库后方有没有路出去,如果也有矮墙那是再好不过,如果没有,他做完之后得原路返回,再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跑回垃圾场。
不,或者——他的目光投向了北区的大门口。
北社区街道只有一条,两旁的贫民楼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