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我和黄毛扭打在地,他一边打还一边骂脏话,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气得我捞过拖鞋扇他嘴巴子,他力气不小,一看就是个不良学生,没少干仗,我只庆幸自己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几年散打,知道怎么反守为攻,我趁他躲拖鞋的空隙把他掀翻在地,紧接着我大脑一片空白,气急了只想着拿拖鞋拍他脑袋,没顾上段明风。
等我把黄毛嘴巴子抽得鲜红一片,吐不出一个脏字儿的时候,我表弟已经被关在书柜里了。
那俩小瘪三约摸是初中生,胆子没黄毛大,看我从地上起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我再往前一抬手,两人就屁滚尿流的跑了。乔秋雨吓得瘫坐在一旁,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真够讽刺的,她是我女朋友,我打架打赢了,她不来为我喝彩,反倒一副怕我打她的模样。
段明风在柜子里疯了似的捶门,我抹掉眼皮上火辣辣的血水,在地上找钥匙,那俩小瘪三把钥匙扔在垃圾桶里,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柜子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我在外面一直喊段明风的名字让他别害怕,我知道他小时候被关车库有心理Yin影,但没想到那么严重,开锁时我能听见他闷在柜子里的喘息,像缺氧似的特别响,钥匙捅了几下都没捅进锁眼儿里,我心直哆嗦。
柜门一开,段明风侧坐在里面像脱水似的,失神的眼珠瞪着不知何处,惨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明风…出来,没事了。”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我把他抱出来,他头上摔楼梯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蜿蜒的流到眉毛里,又从眉毛里分成三股,流进眼睛里,右眼珠血红的,看起来格外渗人。
他可能是太疼了,也可能是被吓的,我捞起T恤下摆擦他的血,他扑进我怀里死不撒手,好半晌才呜呜的哭出了声,我心下稍安,能哭就好。
我搂着段明风出教室的时候,乔秋雨把黄毛扶了起来,她喊了我一声,说想谈谈,我头也没回,倒不是我有多潇洒,只是我急着去医院,段明风这嘤嘤怪,哭得我心急如焚。
第15章
医生给段明风裂开的伤口消毒,段明风的叫声堪比杀猪,我坐在另一张床上,右颧骨肿了,眼皮上有一条挠破的小口子,护士一边给我处理一边笑说:“他是你弟弟吗?”我尴尬的拉开帘子对着隔壁床的段明风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无果,我表弟捂住嘴巴,呜咽声就从鼻子里跑了出来。
医生提到口子如果裂开太大需要重新缝合,我表弟的屁股已经抬了起来,医生赶忙说:“你这个用不着!”我无语的走过去把他摁回床上,这点出息…
出门接段明风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惊心动魄的事故,我裤兜里只揣了一张毛爷爷,打车到医院花了二十,挂号加取药六十六块五毛,我拉着段明风走出医院门口时,风雨交加,我俩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只有一把呲了伞骨的破伞在风雨中飘摇,脑子里出现了济公的主题曲“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我掏出仅剩的十三块五毛:“钱不够打车回家。”
雨水斜着打了过来,段明风贴近我身旁,接过十块纸币和四个钢镚,抬头看看我:“?”
我叹了口气:“把你卖了吧,家里穷。”
段明风立刻死死抱住我腰,嘴唇不高兴的嘟着,眼里却是憋不住的笑。
我捏了捏他的脸:“诶呦,这个小朋友真会撒娇,我有点儿舍不得了。”
段明风笑嘻嘻:“舅妈下班了吗?打电话给舅妈吧。”
“手机没电了。”我惆怅的向街边看了看:“走吧,去报亭打个电话。”
打电话只要五毛钱,我妈火急火燎的勒令我们原地等待,我想着还剩十三块呢,脸上火辣辣的疼,想买个冰淇淋吃,结果段明风这小扫把星手一摊,十块钱就被风吹跑了,我拉着他雨中追钱,眼睁睁看着十块钱顺着湍急的污水漂进了下水口。
“本来可以吃可爱多的你知道吗?”我和段明风蹲在马路牙子上,他吃小布丁,我吃冰工厂,人生啊,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这一天实在太惨,回了家被爸妈轮番声讨,晚上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乔秋雨发来消息说分手,哦,又加一条,我失恋了。
夜里十点,段明风跑来我房间,犹豫了一会儿说:“那个跟你亲嘴的姐姐,经常来培训班找乔轩…就是跟我们打架的男生。”
我拉他一起躺着,心拔凉拔凉的:“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
段明风自顾自焦急的说:“今天她又来了,我想拍个照片,被他们发现了。”
我心想:呵,女人,说什么和闺蜜逛街,原来是绿我。
“哥——”段明风忧心忡忡:“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
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反正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顿悟了,难怪她和我一起时总是高冷女神范,爱意是装不出来的。但好歹我追了她两年,说不伤心是假的,被人比下去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对方还是个黄毛小混混,乔秋雨她眼光也太差了。
我正愤懑,段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