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儿个翻了谁的牌子?”女子一边搓着自己的肌肤一边随口问道。
“是婉贵妃。”玉儿替她洒香的手一顿,道。
“又是那个贱人!”听到这个名字,女子搓着自己肌肤的手勐地拍向水面,激起的水溅了玉儿一身。
玉儿丝毫不逊色于女子眉目蓦的沉了下去,随后便像是为女子找了一个出气筒一般漫不经心的道。
“听说钟粹宫里的茗婕妤有了身子,约莫两个月,胎还没有坐稳。”
“是吗。”
女子眼眸微眯,认真的思考着如何利用茗婕妤来对付钟粹宫的那位,没有注意到身边婢女的目光的变化。
泡了有一会儿,女子从浴桶里出来,站在边上张开nai白的手臂,任由玉儿替她穿上丝绸制作的里衣,漂亮的眸子有些犯困的轻闭,但还是想起了被她使唤去处理小太监的另一个婢女。
“珠儿可是回来了?”
“还未。”
“真慢。”
两人一问一答,语气里皆是对人命的轻视。
明亮的烛火将女子的身形印在用来遮挡的屏风上,宛若民间的剪影戏一般,被牵着线做着规定的动作。
在这龙恩浩荡的后宫里,正上演着无声无息的战争,属于女人之间的战争。
领着小太监出去许久的珠儿此时正清理着身上的痕迹,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一双眸子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后,这才猫着身子离开了那长满了青葱荷叶的荷花池边。
这片荷花池是不常有人来逛的,即使它一到夏季便会绽放朵朵美丽而又饱满的莲花,铺满整片池塘,只因为这片荷花池是建立在后宫那些弃妃所在的冷宫处。
银白色的月光窸窸窣窣的从空中落下,顽皮的穿过浓密的青葱荷叶,落在还泛着涟漪的水面上,随着水纹推向荷叶深处。
第九章 管家冷言,誓言定下
“啪!”一声鞭响,响在冷寂的夜色里,吓得天上的月儿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银色光辉。
秦子瑜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对面人的长鞭落在身上,绝美的脸庞隐隐匿在夜色里,瞧不出是何种情绪。
“你怎么敢··怎么可以喂他你的血!六年前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管家林憷失了白日里的沉稳,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的打在秦子瑜的身上。
天知道一直在等少爷回府的他,在看到这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少爷出现在帝师府的时候是有多么的震惊!
离开了六年的人再度回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喂了自家少爷他的血!
难道他忘了他的血会引起什么吗?!
管家看着秦子瑜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寒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没忘。”秦子瑜抿着唇,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痛苦。那是由他一手造成的祸事,怎么可能会忘记。
“没忘?”像是又触碰到禁区,林憷的鞭子再一次破空而来。“那你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
秦子瑜这一次倒是没有任由鞭子落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带着倒刺的蛇骨鞭,子夜寒星般的眸子对上林憷质问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不喂血,亦舒会死的。”
会死的!风无声地吹过,将这句话吹进林憷耳朵里。
他握着蛇骨鞭的手微颤,他是见过少爷发生那种情况的,也知道只有眼前的人的血才能够让少爷恢复过来。
可是···这样两个人之间的牵绊就会永远存在,甚至会···林憷不敢再想下去。
他深深的闭上眼帘,遮去眼底的情绪,收了长长的蛇骨鞭,转身背对着秦子瑜道。“你走吧。”
六年的时间让他都忘记了对面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当年也不过是一个青葱的少年。
秦子瑜寒星般的眸子一顿,林憷这般冰冷的语气比用鞭子抽他还要凌迟的多。
“林叔,吾既已归,便用命来护他!”坚定的誓言伴随着扑通一声落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林憷不由得侧眸去看,唿吸勐地一窒。
离他不到百米的距离,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冷毅的面容上坚定无比。破碎的紫色衣衫在清冷的夜风里散开,鲜红的血ye从肌肤上流露出来,染红了林憷的视野。
他像是落跑的士兵一般,惊慌失措的转头,快步的走进屋内,关上了门,将外面的人隔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从里面扔出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连带着药一起的还有林憷那无奈的声音。
“明日还要你多照顾。”
闻言,秦子瑜蓦的笑了,伸手捡起恰好落在他面前地上的药瓶,揣进怀里道:“多谢林叔。”
屋内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冷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还未降下的火气。
但秦子瑜知道,林叔这般做就是已经原谅了他今日所做的事情。
至于今后,他再继续努力就好。
撑着身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