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接着说。”林编剧洗耳恭听。
温虞有点不好意思:“我说的不一定对,你听听就行。”
他确实不太了解剧本创作,但他演的就是这个角色,剧本看了无数遍,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就是路沅白。温虞想了想,说:“喜欢一个人其实没什么道理可讲,可能是因为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也可能是因为朝夕相处慢慢发现对方的好。路沅白跟袁齐就是后者,相处多了路沅白就会发现袁齐其实没那么可恶,他会慢慢适应袁齐的死缠烂打,这种适应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态度要慢慢转变,不能急,但也不能一点改变都没有。”
“哎,别说,这话还挺有道理。”林编剧两眼放光,啧啧称赞道,“看不出来啊小温,以后跟着我写剧本吧。”
温虞蹲久了腿麻,站起来活动活动,笑道:“别别,我就是个门外汉,真写剧本那肯定比不上你。”
林编剧也站起来,冲他挤了下眼,“小温你是不是喜欢过什么人?”
温虞动作一顿,接着笑笑:“谁年轻的时候没心动过?”
“也是。”林编剧还挺好奇,“那你的喜欢是哪种?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温虞垂下眼,过了会儿才说:“哪种都不是。”
夜戏拍到了晚上十点,比之前提前收工一个小时。
晚上回酒店温虞跟贺闻宵一辆车,小关跟宋沁都不在,两人坐在后座跟之前一样安静。
宋沁给温虞发消息:温哥,宵哥电话怎么打不通?
温虞回她:他手机没电关机了,你找他有事?
宋沁:哦哦,就是想跟他说别忘了给伤口抹药,那药最起码一天三次。
温虞:我跟他说说。
宋沁很快回复:好的,谢谢温哥啦!
温虞放下手机,看向贺闻宵问道:“你抹药了吗?”
“没,回去抹。”贺闻宵说,“宋沁让你问的?”
“嗯。”温虞点头。
贺闻宵没再说话,他像是困了,头抵着车窗,闭着眼一言不发。
过了好长一会儿,车都快到酒店了,贺闻宵才抬起头,他没往温虞这边看,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掌心。
温虞一直看着他,问道:“手上的伤还疼吗?”
贺闻宵低声说:“我说不疼你信吗?”
温虞皱了下眉,明显是不信的。
片刻后贺闻宵轻轻笑了声,开口道:“之前你受伤我问你疼不疼,你说不疼,其实我一次都没信过。”
黑暗中他的嗓音格外低沉,语调不紧不慢,像是刀子在温虞心上慢慢磨——
“这么疼为什么不说呢?你以为瞒着我我会安心,但我一直在提心吊胆。我怕你受了委屈不说,我怕你在我身边其实并不快乐。小虞,这样的情绪太磨人了,时间长了我也会累。”
第11章
因为车上贺闻宵那一番话,当晚温虞翻腾到凌晨都没睡着。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各种画面,过去的现在的,乱七八糟,鼓噪着每根神经。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那些事又在梦里纠缠不休。
在一起三年多,能回忆的往事实在太多了。画面纷繁错乱,最终停留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
贺闻宵把一个袋子放在温虞面前,平静道:“这些是你放在我这的证件,都给你收拾好了,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沙发上的温虞红着眼眶,闭了闭眼没说话。
房间陷入安静,半晌后贺闻宵开口道:“项链给我吧。”
温虞用力摇头:“不,我不给。”
贺闻宵看着他,叹了口气:“小虞,听话。”
“哥……”温虞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你别这么狠心。”
贺闻宵喉结一滚,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低声说:“项链给我。”
温虞不给。
贺闻宵没再由着他,转身直接走到温虞身后,伸手去解项链。温虞挣扎着想站起来,贺闻宵一只手用力摁住他的肩膀,任温虞怎么哀求都没用。
那是条银色项链,两年前温虞生日贺闻宵送的,由贺闻宵亲手给温虞戴上,也由他亲手解下来。
温虞整个人都在颤抖,除了拍戏他很少在贺闻宵面前哭,也从未哭得这么狼狈,从前每次他流泪贺闻宵都会心疼得不行,可这次他怎么求怎么哭都没用,贺闻宵真的不要他了。
梦里贺闻宵也红着眼,他哑声跟温虞说:“你记住了,我只对你狠这一次。过去你瞒我多少事,你好好算算,咱俩到底是谁狠。”
……
第二天照常拍戏。
剧组和往常一样忙碌,温虞去的比之前晚了些,一下车正好遇见了周荏平。
周荏平见他那副模样愣了下,打量他两眼问道:“怎么这是,昨晚没睡好?”
温虞明显Jing神不济,眼睛有些肿,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黑眼圈。他揉了揉眼睛,面不改色地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