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
有人在他耳边呼唤着,声音十分熟悉,贺寒舟呆愣片刻后,猛然从幻境中抽离,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透过朦胧的水光,他抬眼扫过四周,这想起自己为了帮江与槐找魂器,被血灵困在幻境的事情。
“阿玄?”
身后又响起熟悉的呼唤声,贺寒舟猛然回头,看到眼前的身影时,恍然以为自己还没清醒。
那是幻境中的桃苑,一个青丝馆正的少年郎,他坐在藏着血灵的石头上,歪头地打量着贺寒舟,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眸子盛满好奇。
“你可是阿玄?”
贺寒舟正是贺玄的转世,容貌大约有七分相似,难怪如今的桃苑会分不清楚。
贺寒舟按着胀疼的脑袋,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血灵呢?”
桃苑颇有些嘚瑟,嘴角噙着张扬的笑意:“自然被小爷收拾掉了。”
贺寒舟看着他明亮的笑容,回想前世的遭遇,眼底又酸涩起来,他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自然能体会贺玄对桃苑的情感。
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同样都深爱着小桃花。
汹涌的感情盈满了胸口,像是要喷涌而出似的,贺寒舟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一个箭步向前就想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不料他却穿过了桃苑的身体。
桃苑瞧着他呆愣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傻啊,小爷已经死了。”
贺寒舟眼皮一颤,这才想起真正的小桃花还躺在道观里,眼前这个……估计就是缺失的地魂。
桃苑虽然笑得肆意,但眼底却染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贺寒舟心头一痛,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承诺:“没事,我能让你活过来。”
说着,他转身在那口棺材里翻找,很快找到了那块黑色的魂器,旁边还有一块散落在地上的血玉。
而此时,在外面等候的伏临等了那么久,没见到贺寒舟出来,开始着急了,转头看向旁边的江与槐,恶狠狠地说:“他怎么还没出来?你该不会耍诈吧。”
“伏道长说笑了,我能耍什么诈。”江与槐瞥了眼那扇石门,不咸不淡地说:“要是出不来,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伏临不客气地说:“他要出不来,老子就灭了你。”
江陌听闻眸色一动,主动挡在江与槐面前,不悦地反驳道:“有我在这里,你别想伤我主人分毫,毕竟你伤我可是犯法的。”
伏临被他气得不轻,正想过去教训一下他,不料旁边的石门突然打开,贺寒舟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他连忙凑过去:“寒舟,你没事吧。”
贺寒舟摇摇头,给了伏临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看向江与槐,晃了一下手里的黑色魂器:“拿到了。”
江与槐眼神一亮,正想过来接过魂器,却看着贺寒舟适时收回手,眸光冰冷地看着他。
江与槐收起嘴角的笑意,眼底涌上一抹暗色,泰然自若道:“放心,血玉我自然会给你。”
贺寒舟冷笑一声,对他的承诺嗤之以鼻,转手就掏出了那块血玉,眼中闪烁着沸腾的怒意:“你果然演得一出好戏。”
血玉根本不在江与槐身上,他没有任何筹码都敢威胁贺寒舟破阵,赌的就是他对桃不知的情意。
江与槐脸色一变,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血玉红光一闪,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从里面冲出,冲着江与槐横眉怒目道。
“江焰,你狼心狗肺,满嘴谎言,枉费小爷对你的一番信任。”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到江与槐头上,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少年,恍惚间,感觉自己穿梭了时间,回到了一切开端之时。
江与槐嘴唇颤抖着,脸色甚至闪过一丝恐慌:“桃苑……”
江与槐可以坦然面对失忆的桃不知,却不敢面对当初的桃苑,他永远也忘不了桃苑在阵前自尽时的绝望眼神,因为那段埋藏的回忆不断地提醒他,自己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杀人凶手。
“主人?”
江陌瞧江与槐状态不对劲儿,立马挽住他的手臂,神情无惧地面对着桃苑。
江与槐从回忆里抽身,抬手把江陌拽到一旁,抬眼直视着桃苑的眼睛,似乎想从自己的黑心肝当中,刨出唯一的一点良知来,“桃苑,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没想真的要你的命。”
桃苑这才认真扫视着江与槐,感觉当初的记忆已经模糊,那点不甘的执念不知何时已经消散。
“早知当初,我就不该把桂花糕给你……”
江与槐脸色一滞,就像一切伪装的面孔被撕破,露出些许孤寂的悲凉,他瞧着桃苑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贺寒舟看出桃苑眼里的伤感,不愿他再面对江与槐,转而将他收回血玉里。
他跟伏临交换了一个眼色,目光落到江与槐身上,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审判者:“江与槐,你坏事做尽,是时候到头了。”
话音刚落,伏临便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