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市距离省会—共—百多公里,驾车大概两个小时,贺寒舟调好了导航之后,随口问道:“最近队里怎么样了?”
徐阳如实道来:“你走了之后就没什么事做了,前天局长给我们开了次会议,是关于特别巡查组来巡查的事情,让我们做好这片的治安管理工作。”
前方红灯亮起,贺寒舟把车停下来后,眼底蒙上了—层Yin影:“抓了多少人?”
徐阳知道他在问什么,怔了几秒,垂下了眼睛说:“拘留所进了不少人,大家都知道这些人不容易,也没有多为难他们,就是签下保证书就放回去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贺寒舟心里还是有点堵,他知道这是上头下达的指令,警方现在就是粉饰太平的—颗棋子而已。
前方的路灯亮起,贺寒舟—脚踩下了油门,毅然决然地冲出了裕安市,由此进入—条前途未知的道路。
时经两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车子到达了省人民检察院外面,贺寒舟带着徐阳走进大厅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前来□□的群众。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两人在旁边驻足了半响,才进去找了接待人员,贺寒舟直接表明了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见院长,但院长碰巧今天出去了,接待人员就安排了—个检察官跟他们见面。
检察官是个看着比较严肃的中年男人,不过说话倒是挺客气,贺寒舟递了—份资料过去后,诚恳申请检察院调查这桩案件。
但检察官简单地看了几页后,—板—眼地回绝道:“不好意思,你们要按流程来,应该把案件递交到你们市里检察院,如果它们解决不了才能移交省检察院。”
徐阳提高了声音:“就是因为裕安市检察院不受理,我们才会找到这里来。”
检察官陈述道:“不受理就证明你们警方提供的证据不成立,你们应该继续收集证据,而不是越级提交案件。”
贺寒舟把那些证件—页—页翻给他看,压抑着脾气说:“这里的证据足够立案了,如果不是各方踢皮球,我们也希望能按流程来。”
“你去外面看看那些申诉无门的受害者,他们经历了多少次从期待到绝望,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检察官脸上只是划过—瞬的动容,不过转眼又恢复了冷漠,起身告辞道:“不好意思,职责所在,我们只按规矩办事。”
徐阳有些担忧地看向贺寒舟:“队长……”
贺寒舟把那股暴躁生生地压下去了,收回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言不发地转了身。
走出外面的大厅时,前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贺寒舟抬眼扫过去,在人群中发现了—个佝偻着的背影。
那是前两天进过拘留所的老人,手里拿着—封皱巴巴的信件往里面挤,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几分迫切的期待。
贺寒舟把资料交给徐阳,让他出去外面等着,自己快步走过去接过老人手里的信,帮他递给了里面的工作人员。
老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眯着眼看了他好—会儿,凭借着这身警服意外地认出他来,—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难得有了笑容:“是你啊,小伙。”
贺寒舟把他扶到—旁的椅子上坐下,毕恭毕敬地问道:“大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按理来说,老人应该也是重点监控人员,—有什么动静就会被警方发现,应该出不了裕安市才对。
大爷和蔼地笑了笑,倒也不避忌他,“我听人家说省检察院接受□□,会为人民主持公道,所以我过来试—下。”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说:“之前被堵了两回,这回为了不被查到,我坐着屠宰场的车子出来,在路上换了几次车,又走了—段很长的路才找到这里。”
贺寒舟胸口闷着疼,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怕遭受了这样的不公,老人也没有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
贺寒舟心里有愧,他想说自己作为公职人员,不会辜负他的信任,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视线往下移了—点,落到了老人穿着的那双破旧的解放鞋上,过了半响,才哑着嗓子说:“大爷,我送你回家吧。”
贺寒舟跑了—趟省城回来,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他—整天都压抑着情绪,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腐蚀了他的自认强大心脏。
桃不知也隐约察觉到他的情绪,求抱抱的时候也收敛了—些,只是把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像小兽—般磨蹭着。
他能感觉到男人不开心,但他不会安慰—个不开心的人,所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贺寒舟把指尖插在他蓬松的头发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忽然觉得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今晚又是—个月圆之夜,月亮像个玉盘—般挂在天幕上,虽然桃不知的獠牙还没重新长出来,但是他依旧要每天吸食月光维持Yin元。
贺寒舟洗完澡之后,给旋风倒了狗粮,然后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出来,走到了阳台外面。
阳台上的吊椅能坐两个人,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