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为了那个人好好活着,可后来他却以最残忍的方式,一意孤行地走向死亡。
季末用力撕扯着那个缝隙,想让光进来得更多一点。
急速旋转的漩涡在向下拖拽他,他在识海里浮浮沉沉,艰难挣扎。在某个瞬间,有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过,击中了他的天灵盖,季末仰起脸,惊惶地顿悟——
曾经,比起那个人,他更想要的是解脱。
可现在不是了。
他……
他想——
季末只感到五内俱焚,痛苦不安攫住他,从未有过的求生欲在此刻爆发出来,不光是为了活下去,也是为了……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
闭合的眼皮形成一道大坝,泪水在后面快速蓄起。他心痛到无以复加,而冥冥之中,他几乎能断定那个人也是如此——
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身上的织物。季末在脑海里尖锐地哭叫,终于——
“滴滴滴滴滴——”Jing神力监测仪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声响。
下一瞬间,季末周身银光暴涨,本来趴在他锁骨睡觉的鼠兔突然飙出了刺眼的光晕。
季末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眼。
他怔愣地望着天花板孤零零的吊灯,却发现明亮的光线折射成了不同的角度,耳
第102章 -恩人
「我其实希望爱情不要掺杂恩惠,因为那会将它变得圣洁。爱情的本质是欲望,完全是圣洁的对立面。——莫狄《康复日记》」
季末大口喘息,缓慢地感知自己的身体,以及周围的环境。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鼻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季末分辨出脚步声、交谈声、仪器的声响,他似乎捕捉到了几个词:“黑暗哨兵”“危险”“战斗准备”。
季末有些眩晕,他皱起了眉。但就好像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抑或是沉睡太久什么都感到刺激,季末竟觉得自己的五感都比从前敏锐。
脑子里的想法杂乱无章,最后只得出一个仓促的结论:他还活着。
季末来不及思考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还活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跑来的动静堪称凶悍。
他微微撑起身子,颈椎艰难发力,鼠兔崽从他锁骨上滚了下来,歪到他手心里蹭了蹭。
季末团着他的Jing神体,还没仔细看上一眼,病房门口就冲进来了一个人。
“——季末!!!”
是白海青。
两个人隔了两米的距离。
季末嘴唇开合。声带太久没使用,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白……部。”
白海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把季末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下巴怼在他头顶。
季末本来眼泪就没干,此刻又流了下来。他被白海青抱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无力的手臂,缓缓抓住了白海青的衣角,嘶哑着哽咽:“白……大哥……”
这声入耳,白海青的眼泪砸了下来。
他抱着季末的臂膀颤得厉害,过了很久,他才松手,很响亮地抽着鼻子,抹掉了眼角的水痕。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季末手里的小鼠兔蠕动了一下,四脚朝天像在蹬自行车。白海青破涕为笑:“怎么你都醒了,它还这么小啊?”
他说着,就给季末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起来。“我得先给你验个血,然后再让人给你检查一下。你昏迷了整整七个月,有好多事你不知道。”
季末攥着他的Jing神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海青。他有好多话想问,但他此刻没法清醒地思考——不知是不是昏迷的后遗症,他头晕得厉害,十分想吐。
于是他听话地按白海青的要求做,让干嘛干嘛,配合得要命。
白海青光是看着季末朝他眨巴眼,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他在边区呆了这么久,一直提心吊胆,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趁着季末抽静脉血,想再戳一下他手里的斑颈鼠兔,却被季末用手指默默捂住了。
季末脸上飘起可疑的红晕。
他一醒来就意识到了——只要鼠兔是幼崽的状态,它就会把所有感受原封不动传给自己……
也就是说……撸鼠兔崽就跟撸他没什么区别。季末脸越来越红,把他的鼠兔崽又朝自己扒拉了一下,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他没来得及扭头,眼底的想法就被白海青捕捉到了。
“啊我就说!我就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啊!天啊……”白海青又震惊又好笑地指指季末的Jing神体,又指指季末。
难怪,自从两个月前季末的鼠兔出来了,被所有人当掌中宝揉来捏去,季末脑子里想那什么的比例就直线上升。
白海青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他拍拍屁股坐在了季末床边,笑着叹了一声。
“你这个Jing神域是真的邪门。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再跟你讲。”
季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