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有钱。
非常有钱。
张岂曾经一度想跟乔家搭上关系,奈何乔家上面顶着皇帝的谕旨,明明白白的只做生意,从不与任何官员发生牵扯。
明明满身铜臭,却偏偏像个清流。
张岂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遇到乔墨,倒还真的算是意外之喜。
张岂从不介意嫡庶之分,他自己是庶子出身,却很得太后青眼,成了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幼弟,又被挂在嫡母名下,成了真正的嫡子,因此他从不小看这些大宅院里出来的庶子。
只是乔墨这身份的真实性…
张岂微微偏头,看见齐海对他点了下头,才放下心。
丰州除了朱见刕外,其余大小官员几乎都已投到张岂门下,整个丰州成了张岂的一言堂。
天高皇帝远说的就是丰州这样的地方。
这里地处西北,偏远贫瘠,却又不在边境,连皇帝都不会往这边多派兵,朝里那些官员大都喜欢南方富庶之地,丰州这样的地方没人想来。
当初宣雒就是看在这种情况下才将张岂发落到丰州来,试图断掉张家一臂,却没想到正是张岂自己设计被发落到这里。
太后幼弟,皇帝都要称一声小舅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大理寺卿抓住了把柄,又被老老实实的遣到丰州来。
一切都在计划中罢了。
狸市是张岂计划中的第一环。
丰州贫瘠,盐场、茶叶、丝绸之类的大生意不会建在这里,就连土地也不如南方生产的粮食多,却有一个极大的优点。
人口多,且贫穷,朝廷不会过度关注,只要不是大灾荒年,几乎没有官员能想起来丰州。
张岂联合齐慬将那些官员召集在一起,以利益诱惑,丰州这样贫瘠的地方,稍微有点油水就能勾的那些小官一起分食。
若不识相的,再由齐慬这个监察御史给京里上折子,将那些不识相的或罢免或调去更加偏远的地方。
管住了这大大小小的嘴,张岂就开始大肆购买奴隶,以极低的价格从一些村子里将那些还小的男孩女孩买回来。
说是到大户人家做苦工,实则是送到教管院,由专人教管、驯养,将一个个纯真的小孩子训成猫狗一样的宠物,再以极高的价格卖到富庶的地方。
这是暴利,丰州最不缺的就是人,三个月的时间不到出第一批“货”的时候,账本上的数字好看极了,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张岂的腰包,再送去京里,由张剋运作,拉拢更多的官员。
因此两年的时间,在宣雒几乎要忘记张岂这个人的时候,朱见刕的密报才经过重重磨难被送到御案上来。
狸市卖出的“猫狗小兽”赚到的钱只是第一步,这件事所有参与的人都获得了不小的利益,张岂再在各个地方卖官鬻爵的消息也会同狸市一样,被这些经手的人生生压下。
正是因为如此,宣雒才会说朝中无人,只能让宣景过来。
实则不是无人,而是不确定哪些还是人,哪些又变成了鬼。
确定身份之后,张岂请乔墨和齐海一齐坐下,又让人上茶,待礼数齐全后才步入正题。
“据我所知,乔家一向不与外人联合,之前我也多次递出名帖,皆未得到回应,不知乔公子此行为的是?”
这话存了些试探的意思,张岂说完就盯着乔墨,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慌乱,但乔墨从头到尾都很沉静。
他抬眼看着张岂,脸上带着一些不耐烦,道:“乔墨只是乔家二房的庶子,代表不了乔家。”
张岂自动把这句话反过来听,虽说代表不了乔家,可还是乔家的人,只要不出事,他们就能做生意,但若是出了事乔家也不认,不过是个庶子顶锅罢了。
但有这句话就够了,张岂无所谓他认不认,只要有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管他庶子嫡子,都不如银子实在。
话到这里,今天就谈的差不多了,张岂慵懒的向后靠了下,端起一杯茶来,指了指齐海道:“听说你给我送了个人?”
许三和宣景早就在张岂提及乔家的时候就被人挥退到门外,张岂突然想起来也是因为刚刚宣景进来时,他瞧着那张侧脸,总觉得有些眼熟。
齐海霎时有些为难,他是想先把人送到玉林苑,再带乔墨去见一见齐慬,也算是拿宣景当个人质,本想等张岂见过乔墨之后再将这事儿提一提,到那时就连公子也得赞一句他办事妥帖。
不想出了意外,竟然在门外看见了宣景,公子还说是献给他的人?
这该怎么说?
实话说怕落了公子的脸面,不说实话又怕乔墨就此翻脸,齐海这片刻的功夫已经在心里将许三骂了个遍。
张岂问完见齐海没马上回答就猜到这事恐怕另有隐情,换做平时他是要发火的,今天心情好,便只是沉了面色,又问了一遍:“雩之?”
雩之是齐海的字,平常张岂这样叫的时候他只觉得亲近,今天听张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