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恶狠狠地瞪着他,手中力道渐渐加重,下一瞬,却觉腹下一痛,吃痛松了手弯下腰去。萧砚宁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趁机脱身,转瞬人便已到了谢徽禛身侧。
十数把剑同时架到了徐长青脖子上,他被迫跪下地,身体挺得笔直,死死瞪着谢徽禛和萧砚宁,仍是不屈服。
那一张人皮面具被谢徽禛的侍卫强硬从他脸上撕下,露出了其后他本来的狰狞面貌。
萧砚宁看着不由拧眉,徐长青嘶声冷笑:“竟这么快就被你追上来了,我还是小看了你。”
谢徽禛面覆冰霜,恨不能现下就将这人大卸八块。
先前晌午之时萧砚宁的侍卫回去别宫,见到他后大惊失色,立刻禀报了发生在徐府外的事情,他一听便知萧砚宁被人骗了,当下亲自带了人追出城。
虽那些侍卫说假扮他的人带着萧砚宁去了灞州,谢徽禛却不敢尽信,让人分头去打听,找到了一个在官道上见过像他二人模样的信差。得知萧砚宁跟人往寅州方向去了,谢徽禛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追来,才在这里将人截住。
方才进来时,看到萧砚宁与顶着他的脸的徐长青靠在一块,若非他还有些理智,这人只怕已血溅当场了。
谢徽禛持剑上前,剑刃拍在徐长青脸上:“Yin私龌龊的东西,就凭你也配与孤抢人?”
徐长青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愤恨,随即喉咙里发出嗬嗬笑声:“太子殿下想杀我吗?我劝你还是三思为妙,有件事情,你不如屏退左右,我单独说与你听。”
萧砚宁闻言眉蹙得更紧,提醒谢徽禛:“少爷别上当了。”
谢徽禛微眯起眼,徐长青挑衅道:“你若是现下杀了我,之后必会后悔。”
谢徽禛冷冷看着他没动。
徐长青扬了扬脖子。
片刻后,谢徽禛手中的剑晃了晃,收了回来,吩咐人:“你们都先退下。”
一众侍卫将徐长青五花大绑,再卸了他一条胳膊,这才退去了屋外。
徐长青一声哀嚎,痛得咬牙切齿满头的冷汗,面色也愈发Yin沉。勉强缓过来后,他目光落向谢徽禛身侧的萧砚宁,扯起嘴角:“表弟不走吗?你确定要在这里听?我怕你听了之后也会后悔今日没跟我走。”
不待萧砚宁说,谢徽禛示意他:“你也先出去。”
萧砚宁:“少爷……”
谢徽禛沉声道:“他这副模样做不了什么,你听话,先出去。”
萧砚宁心头隐约有些不安,但谢徽禛坚持,他只能先退下。
屋门阖上,谢徽禛居高临下地看向面前人,眼中厌恶不加掩饰:“说吧,孤耐性有限,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徐长青直接坐在了地上,抬头打量起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谢徽禛的高傲姿态叫他既忌妒又怒恨:“太子殿下都查到了什么?”
再又哂笑一声:“陈文炳既然都招了,将所有罪行认下了,你偏不信,还要刨根问底,跑去平州查我徐家的窑厂,还去找崇原镖局的总舵主打了一架,你就认定了背后之人是徐家?”
“崇原镖局的标识,”谢徽禛冷道,“与前朝皇室的族徽相类,将其倒转过来再对镜翻转,便几乎一模一样,你们虽谨慎胆子也确实大,徐氏先祖自前朝起便是江南这一带的文官,后与其他人一起降了本朝,太祖皇帝登极之后优待前朝旧臣,却纵容了你们的野心,至今百余年过去,你等还想着匡复前朝旧制不成?”
这事谢徽禛也是这几日才偶然发现的,第一回 是在寻州的崇原镖局分舵门口,看到那些镖师衣裳上的标识,当时他便觉得那个图案十分诡异,后头查到徐氏或有谋反之念,深究徐氏过往渊源,才发现这其中的联系。
被揭穿老底,徐长青并不怵,反而洋洋得意道:“那又如何?我徐氏确实效忠的是前朝,卖铁矿给西戎人是故意的,当初拖皇帝的儿子和那些大世家下水,撺掇他们夺嫡谋反也是故意的,这个世道就是要越乱越好,你谢氏窃国贼才能自取灭亡!”
“凭什么你谢家人能坐江山?你谢氏先祖当年也不过一介草莽罢了,我徐家自前朝起数百年的名门望族、耽美之家,为何就非要对你谢氏卑躬屈膝?”
谢徽禛用力握紧了手中剑柄,明知这人是故意挑衅他,他也确实被激怒了。
那些年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西戎人的铁骑下,又有多少人因当年的夺嫡之争枉送了性命,若非有他父皇力挽狂澜,有他小爹爹以一己之力分化了西戎,有他三叔多年来坐镇西北边境,大梁江山只怕早已如这些蝇营狗苟之徒所愿,分崩离析彻底败坏了。
这人死到临头竟仍不知悔改,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谢徽禛的反应果然取悦了徐长青,他忍着胳膊剧痛,挣扎撑起身体,愈发的得意:“你生气了吗?生气就好了,还有叫你更生气的事呢,说起来前朝还是本朝,我是不在意的,是我祖父我爹他们愚忠而已,我只想要活命,我本已打算带着砚宁去寅州,从那边出海去海外,以后也不再回来了,是你偏不肯放过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