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打量着他的神情,萧砚宁并未起疑心,只是疑惑而已。
“嗯,”他随意一点头,“以后你便知道了。”
萧砚宁一时没听明白,知道什么?
谢徽禛也不解释,留他吃了顿午膳,晌午过后便让了他回去。
谢徽禛身边内侍送萧砚宁出门,提醒着萧砚宁下台阶小心,萧砚宁见这人与德善长得有些像,顺嘴多问了他一句,对方笑眯眯道:“奴婢与德善是亲兄弟,他伺候太子殿下,奴婢伺候公主殿下,奴婢的本事与德善却是一样的。”
萧砚宁有些疑惑,那内侍又道:“奴婢平日里负责为公主上妆。”
他与德善都有双巧手,谢徽禛留着他们也不单是为了扮作女儿身,有时还要叫身边人改变些容貌在外头好办事,谢徽禛用德善用得多,便将人留在了东宫,德善这个兄弟则带去了公主府。
萧砚宁没有想太多,只觉着公主与殿下的关系有些微妙,不似一般的兄妹那般亲密,却又似乎格外信任对方,连贴身内侍都用的是一双亲兄弟。
再又忆起他与公主成婚这么久,公主与殿下好似从未私下见过,即便都来了这江南,一个不肯来别宫,一个也不去官邸,互不打扰,若有什么消息却又能第一时间互通有无,这般相处之道,还挺有意思。
萧砚宁道:“你与德善各为其主,不必攀比,干好差事便成了。”
那内侍笑着应:“驸马爷说的是,奴婢们从不攀比这些。”
萧砚宁点点头,上车离开。
回到官邸刚至申时,萧砚宁进门后便将公主的意思转达给了谢徽禛,谢徽禛没说什么:“那日你便也去吧。”
萧砚宁些微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谢徽禛又会不高兴。
“少爷答应了?”
谢徽禛好笑道:“我能不答应?少爷我不是那般公私不分之人,虽然要你在人前与她扮作恩爱夫妻,确实挺让人不痛快的,可这次是为了正经事,便算了。”
萧砚宁闻言放下心:“多谢少爷。”
谢徽禛:“这也要说谢?”
萧砚宁看着他,难得笑了一下:“谢谢少爷不拈酸吃醋吧。”
谢徽禛便也笑了:“行啊,长进了,知道调侃本少爷了。”
萧砚宁微微脸红,这种话他以前确实不会说,如今真说了似乎也没什么,只有些难为情而已,反倒让谢徽禛看了笑话。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人禀报,崇原镖局刚把他们去隔壁府县买的货送了回来,这次负责走镖的又是那杨镖头,这段时日杨镖头的镖队帮他们前前后后走了七八趟镖,算起来他们已经是崇原镖局的熟客。
谢徽禛与萧砚宁道:“随我去外头看看吧,这次买了不少瓷器回来,你看看有无喜欢的。”
这段时日他叫手下那些人到处去进货,虽是为了查这崇原镖局的底,但江南这边物产丰富,好东西也着实不少,买来的东西运回京城都能卖出大价钱,算起来这买卖他们并未吃亏。
谢徽禛说要看便去看了,货物都开了箱晾在外头院子里,杨镖头带着手下镖师还在院子外卸货,跟他们的人做交接。
见谢徽禛出来了,杨镖头便带着两个副手进来与他行了个礼,谢徽禛点了点头,客气道:“这一路辛苦了,现在时候还早,卸货不着急,我叫人给你们煮了些甜汤,都进来喝一口解解渴吧。”
杨镖头他们道了谢,跟着下人去了隔壁的屋子里吃东西。他们在走镖路上确实不会占雇主便宜,不过如今这一趟镖已经结束了,几碗甜汤而已,算不得什么。
谢徽禛和萧砚宁仍在院子里看起那些晾开的货物,确实都是上好的瓷器,比之送进宫的贡品也不差。
这些东西在这边也得有钱还有门路才买得到,谢徽禛纯属沾了蒋文渊这个巡察御史的面子。
“砚宁看看喜欢什么,回去后直接送你那去。”谢徽禛笑道。
萧砚宁拿起一个花瓶,细看了看瓶底的印记,踌躇道:“这些瓷器应该是出自徐家的窑厂,徐家的瓷器生意做得很大,几乎占了江南这边的半边天,这边好些有名气器的瓷器铺子卖的东西,都是徐家的窑厂产的。”
谢徽禛一挑眉:“是么?我还以为他们家只是盘了些铺子做小买卖,竟然还开了窑厂?”
萧砚宁点头道:“徐家旁支负责经商,打理这些事务,我也是从前在这边时偶然听表兄提过几句。”
“徐家果真不似一般的酸儒,竟还有些头脑。”谢徽禛这语气听着却不像是夸赞,似乎也没什么兴趣多说这个,萧砚宁便也不再多言,继续去看那些货物。
走到院门边上时,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萧砚宁分神听了一耳朵,是几个镖师,杨镖头留了人盯着还未卸完的货物,他们便坐在车边喝汤歇息闲聊起来,言语间说起最近这边不太平,可能镖局的生意都要缩减了。
其中一人道:“听说总督在家里上吊了,巡抚被朝廷派来的钦差押下狱,灞州的黑水县那边还发现了什么铁矿,钦差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