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说话,里面的人都毫不作声。
阮秋平声音也渐渐低落了下来,他靠着结界,低三下四地央求道:“郁桓,你若是讨厌我了,想与我销毁婚籍也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说一句谎话……不会再欺骗你,不会再对你说谎,不会再让你受伤。你怎么生我的气都可以,你打我也可以,骂我也可以,但你能不能出来见见我啊?”
“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我想法太肤浅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阮秋平脸庞白得不带一点儿血色,声音又低又哑,“是我太蠢,太笨,才做出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凡间就因为我受了不少的苦,你在遗书上说我不爱你,我便想着你现在回到天上了,便不想再重蹈覆辙,让你再经历凡间经历过的苦楚,所以我才骗你……说我喜欢你,说我能摘到情人果,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看起来很开心,我看着你笑,心里便觉得满足,便忍不住继续骗你……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
阮秋平声音染上一丝轻颤:“……我只希望你能再见见我,我只希望你能不要不理我,我只希望……我只希望……你别和我断绝关系,郁桓,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结界里空寂寂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阮秋平忽然就咬了咬牙,开始使用法术强制破除结界。
一次,两次,三次。
身子变得Jing疲力竭,汗珠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啪嗒。”
一阵碎玻璃的声音传来,结界开了。
郁桓随手一挥布下的结界,阮秋平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将它破除。
阮秋平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立刻就朝着山洞跑了进去。
可走进去的那一刻,他却觉得浑身的热汗都凉了下来。
——山洞里面的所有家具都被人彻底搬空了,只剩下平整空旷的地面和墙壁。
连曾经被永久施展在这里的永昼术都被郁桓撤了下去。
这个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场所,这个曾经充满了他们相处回忆的山洞,这个他曾日日夜夜照料了郁桓八十一天的“家”,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空空荡荡。
一阵寒风从破了的结界中刮了进来,吹得人遍体生寒。
阮秋平就这样茫然无措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山洞里,觉得自己的心中像被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一种绵实的疼痛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袭来,很快遍布全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这种疼痛,连胸腔都细细密密地发着疼。
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
阮秋平在这空旷的山洞里站了许久,脑子里忽然就又闪现出郁桓对他说过的话。
郁桓说明日要和他一起去销毁婚籍,并独自一人领受天雷之罚。
……不行。
事情都是他弄砸的,原因是他做错了事情。是他摘不了情人果,是他没办法给郁桓带来自私的,排他的,热情的,独一无二的爱情。
那天雷也应当他来受。
阮秋平转过身子,一步步地走出山洞,回到了家。
家里人刚吃了午饭,阮咚咚开心地在那儿荡秋千,阮盛丰坐在美梦椅上看着本古籍,夏芙水正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嫁妆。
看见阮秋平回来了,他们都有些惊讶:“秋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昨日就搬去吉神府了吗?”
看来郁桓还没有告诉他们取消婚礼的事情。
阮秋平:“我有东西忘拿了,回来拿东西。”
阮秋平手扶着扶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楼的时候,夏芙水忽然在楼下喊道:“……秋平,你虽然结了婚,还搬出去住了。但还是阮家的人,你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阮秋平转过头朝夏芙水笑了笑:“嗯,我知道,我会常回来的。”
阮秋平在房间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纸笔想要给父母留下一封书信。
可提笔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要留下什么。
最终也只是写了一行字。
“我出去游玩了,不必寻我。”
他将这封书信放在抽屉里,然后拿出乾坤袋,从里面找出郁桓曾经买给他的那张面具。
阮秋平刚准备戴上面具,门就吱呀一声响了,紧接着,阮咚咚跑了过来。
“哥哥!”阮咚咚脆生生地说,“你心情不好吗?”
阮秋平咧着嘴巴,朝她灿烂地笑了一下:“哥哥很好啊,怎么了?”
“爸爸妈妈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阮咚咚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阮秋平,满脸都是好奇,“哥哥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阮秋平声音还算是镇定:“哥哥要搬走了,所以不舍得咚咚。”
阮咚咚伸出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