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许岁辞盘算在哥哥耳旁吹吹风,叫哥哥先对萧倦充满好印象。
可他越来越羞涩,越来越难以开口。
每一张萧倦亲笔的画作不断朝他释放足以神魂颠倒的香意,仿佛在血管里注入兴奋药,每一滴血ye彻底热烫起来。
许乘风瞧他的脸红得异常,连耳根也泛起一层薄红,取走许岁辞的手中酒杯。
“这酒不好,少喝点。”
其实许岁辞也才浅尝了一口。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两人又走了几步,在最末端的位置,许岁辞从未见过的画面间,赫然立着一副巨大的画作。
与其说是画,其实更像是两个字,通过扭曲的横竖撇捺互相勾连与交叠,最终形成了密不可分的一体。
远远看去,像字非字,像图非图,形状如蟠龙腾空,一跃而起,又似九霄飞瀑流泉,千里奔泻。
在所有的画作中,最后这幅画俨然压轴,不单因为它是萧倦首个设计的具有艺术形象的字,更重要的是。
它是彤彤如悬日,普照众生的热烈颜色。
红色,红色。
仿佛照亮黑与白构建的世界,成为生命的主宰,引导方向。
岁辞。
岁辞......
陌生的人会难以猜测,但是熟悉的人一眼便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许岁辞的心脏在一瞬间崩裂,如群山毁于一旦,泄出一股股温暖的洪流,冲击娇弱的四肢百骸,连骨头都酥麻了。
萧倦从不用红色。
许乘风淡淡念一句,“岁辞......他还真敢。”
萧启超与几位商政要员谈笑风生,萧倦一袭白色的休闲服,倦怠地站在爷爷身旁,对与那些或真或假的语言自动屏蔽,狭长的眸子微微低垂,散淡地掩饰眸底的清辉。
“这不是乘风嘛,别来无恙。”
萧启超最先发现两位新客人的到来,对于星城重量级的巨佬来讲,论谁能被萧老爷子随口称一句名讳,都是至高无上的光荣。
许乘风不敢不给应有的面子,换了少许礼貌笑意,领着弟弟阔步走上前去。
别人或许发现没发现。
反正许岁辞出现的一刹那,萧倦的眼神瞬间被点亮,灼灼如夏日明媚。
“萧老,”许乘风主动与长辈握手致意,“许久不见,您的风采依旧矍铄旺健啊!”
“乘风就是会说话,不过我也受下了,毕竟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在商场与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拼搏,不敢不Jing神啊。”
两个狐狸似的商界大拿彼此虚与委蛇半晌,许乘风的恭维势必要转向萧倦,多半是装腔作势,少半是真心实意,张口称赞道,“今日承蒙萧老厚爱,邀请我与舍弟前来观摩贤孙的大作,真是莫大荣幸。”
又夸,“早听闻萧老贤孙少年成名,一双妙手绘制丹青,除了咱们星城属一流的,连全国也排到顶尖,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大师。”
这几话的牛皮快要吹发了。
许岁辞今天笑得最多,唯独这次没有偷笑,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予萧倦立起一根大拇指。
棒棒哒。
萧倦的面孔依旧隐藏在口罩内,看似与谁都随随便便,唯独许岁辞的夸张真心接受,恨不能立刻走过去拉住岁岁的手。
萧启超听惯了各种奉承,也分外圆滑道,“小倦其实就是信手涂鸦,哪里比得上列位大师们的技艺,仗着年轻的才华图几年新鲜而已,最终还是要继承家业。”
老头子毕竟八面玲珑,假意降低萧倦号称天才般的名誉,来抬高今日邀来参加画展的艺术界大佬。
又换另外一种形式宣布。
我的孙子迟早要进入萧氏财团。
画画什么的,只是一种随便的兴趣。即使是随便的兴趣,也是天才,画名早享誉国际。
萧家人从骨子眼里便是如此张狂自信。
许乘风几人心中了然,互相寒暄几句,准备朝不同方向散开。
萧倦蓦地朝萧启超说,“许家的二少爷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去打个招呼。”
萧启超记得孙子有好几年不进课堂上课了,哪里来的同学,不过萧倦这次画展中展示的画作灵气充沛,被业内人士连连夸赞,算是替家族博得面子,心中欣慰面上淡然道,“快点回来,星城日报的记者等你三个小时了。”
萧倦说好,简直是迫不及待,快步到许岁辞身侧,朝许乘风自我介绍,“哥哥您好,我是许岁辞的同学。”
许乘风心想,谁是你哥哥,叫得也太顺理成章了吧。
伸手与萧倦虚虚一握。
哪知萧倦反手,用力地攥紧许乘风的大手,两只手暗中便较量起来,每个人都不肯认输,连骨节青筋也绷得扭动。
这小子看起来一副老神在在,实际上热情似火呀。
许乘风持续握着手,“岁岁的同学居然有如此优秀的成绩,真是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