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不好意思地叫陈燧和许岁辞先暂时坐在长凳上,记得几年前来nainai家避难时,nainai还是一位很讲究的老人,也才短短两三载光Yin,连她也对困苦的生活乏力起来。
任何老人应该得到悉心照顾才对。
白烨道,“你俩先坐一会儿,我去烧水,给你们泡个茶。”
白nainai又是惊吓般喊,“我去烧水,你别进伙房。”拄着拐杖要去烧水,但见白烨趴在床头要叠被子,更是慌张喊道,“别动,傻孩子,别动那些东西,太脏了!”
陈燧一瞧都进门十分钟了,白烨还没能跟他nainai说上正经话,朝许岁辞招手示意,“许小少爷,不如咱们俩到街市上转一圈?”
许岁辞也正有此意。
两人绕出老房子,许岁辞问,“你说白nainai这个岁数,家里也没个人照顾,烨烨又在上学,是不是应该送到其他亲戚家去?”
陈燧摇摇头,“白烨跟他那个禽兽爹都是独苗,再说他爹滥赌成性的,即使有些旁的亲戚,又有谁敢来跟他家打交道?”
“再说有的老人讲究叶落归根,白nainai在这屋里生活了七八十年,里面到处有白爷爷的记忆,突然叫她换个环境生活,恐怕很不习惯。”
两人一问一答,很少有的平心静气。
街市比陈燧离开的那年繁荣许多,两人雇了一辆三轮车,买了很多家用,许岁辞观察着白nainai家有插线孔但没有电器,反手买了一台小冰柜,至少马上要入冬了,老人家能储备些牛羊rou吃。
陈燧怀里抱着两叠崭新的棉花被褥,朝他噗嗤嘲道,“买点小物件,白烨心里都会不舒坦,你给他nainai买这么大一台冰柜,白烨哪能心甘情愿接受?”
许岁辞目光稍微扫量,这冰柜哪里大了,他家里的冰箱四开门的都没喊大呢!
大眼睛咕噜噜一转,“你就说这台冰柜是咱俩抽奖商店送的不就行了。”脑子里这坨东西叫什么,它叫智慧。
陈燧狂翻白眼,“那电费呢?你看白nainai像是有闲钱缴纳高额电费的人?”老人在吃穿用度上最是节俭。
许岁辞道,“我给她交,我一口气缴一万块钱的电费,能用五年还多。”真的走到街面上询问哪里能缴电费。
陈燧笑着摇头,“真是变成有钱少爷了,服了。”
两人满载而归。
白烨正蹲在房顶上用调和好的泥巴,给屋顶补补缝隙,再贴点旧瓦片上去。
两人都好怕他一个没踩稳,誓与破房子共存亡。
自从走进门后,三个人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里里外外把白nainai家收拾整顿,白烨看见小冰柜出现在房间角落的时候,目光闪烁一瞬,“谁买的冰柜?”
许岁辞连忙举手,“我,我刚才抽奖抽到的,不信你问陈燧!”
陈燧蒙头扫院子,烟烟尘尘得仿佛没长耳朵。
白烨有些生气,但最终克制住,朝鬼鬼祟祟往冰柜里塞rou的人道,“只有这一次,以后不要乱花钱。”
许岁辞推推鼻梁间的墨镜。
给老婆的nainai花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刚才若不是陈燧阻拦,他其实已经给工程队打电话了,要求对方明天来给白nainai家重建一幢新房,要又壮观又豪华的那种。
反正他跟陈燧又不一样,陈燧的零花钱是爸妈给的,他的零花钱可是哥哥塞给他的,不用都不行。
白烨隐约感受到许岁辞的不开心,毕竟好久没见岁岁笑了,一整天苦瓜着个脸,简直快变成许倭瓜。
不忍心,走过去揉搓小少爷的脑壳,“谢谢,真的超级感谢。”
许岁辞呲牙咧嘴,“烨烨,你揪着我毛了,好痛~”
三人连续忙碌到下午,除了伙房白nainai死活不肯让人进去,整个房子收拾得差不离,原本是白烨的生日,但他对nainai亏欠着一份孝心,即使不吃生日蛋糕,不唱生日歌曲,幻想着nainai能稍微过得舒心一些,白烨也是幸福的孩子。
白nainai行动不方便,饭菜是从街上食堂买的现成的,凑合吃过晚餐,一家人算是其乐融融。
吃过饭后,白nainai催促的意思突然明显起来,问三个人准备几点走。
白烨其实还有些话想跟nainai交代,嘴里吞吞吐吐得踟蹰了好几次。
许岁辞连忙打哈欠说,都已经晚上九点钟了,若是赶夜路实在信不过陈燧的车技,而且他困得要死,不想委屈自己在车上睡觉。
白烨感激地笑道,“那你能睡惯乡下地方吗?”
许岁辞舍命陪君子,何况被窝铺盖都是新买的,朝最靠外的一间房指道,“我就睡那边去了,你们聊太晚的话,不要过来吵我。”抱起他那一堆零食往偏屋走。
乡下地方确实睡得很不习惯,许岁辞在案板一般的硬床上翻了一百多个滚,才勉强从一整天的疲倦中挣扎合眼。
熟睡的乡下透着一股静谧的气息,连拂过房檐的风都悄然变化,鬼里鬼气的。
许岁辞隐约听见粗糙的木门嘎吱一声轻响,仿佛被谁推开,但蹑手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