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紧,害怕外面的人是他,又害怕外面的人不是他。
他半天没有应声,外面的人总算开了口,“老大,深见哥问你要不要拿点他刚做好的点心回去。”
是艾斯。
他把乱七八糟装着几样东西的行李箱一收,冲着门外,“不用了。”
片刻后,他又说:“今天走么?”
说的是去看雪的事。
艾斯停了下,说:“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是这样。你要和我们一起吗老大?”
莫听白看着从行李箱里露出的布料边角,他竟然把沙发布收进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把行李箱打开,又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
“不去了。”他说。
外面迟迟没有听到艾斯的声音,莫听白以为他已经走了,等到他收拾好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艾斯仍旧站在门口。
“老大……”艾斯双眼猩红,声音哑然,看着莫听白的眼神里好像被撕裂一样,不是他自己被撕裂,就是莫听白被撕裂,总之他的眼神十分痛苦。
莫听白皱了下眉,“干嘛。”
“你留下来吧。”艾斯带着点哭腔说,“不留下来你会后悔的。”
莫听白抬眼看了下楼下,沙发上司南在和秦喧聊天,贺深见还在查票。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他们似乎在策划一场十分平常的旅行计划。
“我不在会好些。”他说。
莫听白最终拍了下艾斯的肩膀,“走了,照顾好他。”
经过楼下的时候,贺深见还是塞了一包饼干给他,他顿了下,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贺深见查好的最近一班机票是在下午三点半,直达,到达时对面还是白天,寒冬,太阳会把雪反照起来,到处都像铺着闪闪的钻石。
手续几乎不需要额外办理,恰好他们之前因为去了那个国家拍摄杂志,各种证件都很齐全,
吃了中午饭,他们拿着些冬天的衣物准备出发。
在此之前,他们各自为这场临时起意的旅行各自回去收拾了行李。到楼下集合的时候,发现司南竟然还没下来。
他一向动作利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在楼下又等了十几分钟,眼看着再等下去就要误机了,贺深见才上楼打算去叫一下司南,
在门口敲了一会儿,没有回声,他心里猛然一惊,不好的预感顿时浮起。
“司南!”
楼下的艾斯和秦喧显然也听到了贺深见情绪不对,跑上来,看到贺深见用力撞着门。
两三下,门就被撞开了。
其实门没锁,贺深见一时心急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门把手这个东西。
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司南正平静地躺在地上,手边放着几件冬装,还有几件齐整的叠好放在了行李箱里。
他晕倒的突然,但幸好没有之前流鼻血的样子,也没有撞到什么桌角之类。只是晕倒了。
几人手忙脚乱地又把司南放到床上,艾斯甚至颤抖着手去摸了下司南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出行计划自然就被取消了。
司南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他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雨早已经停了,窗户半掩着,风从窗外闯进来装着窗帘一飘一荡。
外面有些说话的声音,他起身往外走,站在栏杆上看到贺深见三人正坐在楼下,还对着另外一个人,画夏。
艾斯先发现的司南,他从沙发上跳起来,顺着楼梯跑上去,告诉司南,他们决定今晚就送他回去。
今晚……
他看了下楼下几人,他们也停下了讨论,正呆呆地看着他,发现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即收回了目光,假装在讨论着什么。
片刻后,他点了下头,告诉艾斯:“好,都听你们的。”
然后他又说:“我想最后开个小型演唱会,就唱给你们听,可以么?”
艾斯愣了下,说:“当然好。”
司南又说:“就在楼顶吧,我回去准备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唱个歌嘛,一把吉他就够了。
他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张写着新歌的纸片,可惜再也不能让他听到了。
五点来钟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司南的心再次忐忑起来。
一天过去了,莫听白该知道了吧。
他知道他今天要回去了吧,应该会来吧,至少看他最后一眼。
他会听话的,他只想最后再看他一眼。
“请进。”司南说。
他盯着门口,看着门被打开,熟悉的人走进来,但不是莫听白。
看到司南眼里rou眼可见的失望,贺深见的心也跟着抖了那么一下。
他冲着司南哑然一笑,“你是不是期待走进来的是莫听白。”
司南没有说话,低下头的动作代替了回答。
贺深见慢慢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