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家里跟沈顾北家交情很差。他受到母亲的教唆,从来不跟沈顾北玩,也不清楚对方的学习状况。
从小到大,母亲总用自己的成绩拉踩沈顾北,导致沈朋总以为堂哥学习很差。
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拿到了省级大赛的三等奖?
假的吧!
庆黎镇小,风声刮得快。
如今,报纸和电视开始普及,大家经常能看到谁谁谁通过学习逆天改命,镇上的人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大人见面唠嗑,免不了问孩子的成绩。
由于庆黎镇教育资源落后,能考上大学的孩子少之又少。谁家考上一个,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
而沈顾北力压无数城里学生,拿到省级竞赛的名次,那绝对是给庆黎人争脸,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
沈顾北的婶婶出门买鸡蛋,听到好几个人议论。
她喜欢唠嗑,凑过去问怎么回事,结果就从别人口中,听到沈顾北风光拿奖的消息。
“说起来,沈顾北好像是你侄子吧?”
“你侄子那么出息,你当亲戚的,有什么表示?”
“我…”婶婶脸色铁青,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出门好像没关门,我先走了!”
婶婶连鸡蛋都顾不上买,回到家中,魂不守舍熬过一天。
熬到沈朋放学回家,她慌忙拉住儿子打听情况。
沈朋听同学叨叨了一天,心里正烦着,暴躁地说,“他拿奖管我什么事?”
“你吃炸|药桶了?跟我发什么脾气!”婶婶用手戳他脑门,“你吃得比他好,穿得比他好,为什么他能拿奖你不能。”
“我吃得哪有他好?”沈朋顿时委屈了,“他现在可有钱了,天天请我们班几个男生吃饭,就吃学校门口的大rou包。”
“他哪来的钱?难道是寡妇给的?”婶婶最看不惯方婉手里有钱,立刻带着孩子去方婉家讨债。
来到方婉家门口才发现,破木门紧紧闭着,锁上积了一层灰。
“人呢?”婶婶觉得奇怪,找隔壁魏延年打听,才知道方婉上个月初就进城看病去了。
虽然现在已经出院,可方婉找了份城里的工作,估摸着要等过年才回来。
“她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魏延年跟婶婶认识几十年,知道她的臭毛病,没计较,还耐着性子解释,“有城里的大品牌请她当设计师,帮忙做衣服。”
“做衣服能赚多少钱?嘁。”婶婶知道方婉做衣服的价格,挺多赚个吃饭钱。
魏延年以为她诚心诚意发问,便老老实实回答,“前三个月,每个月五千,做得好以后会涨工资。”
“五、五千?!”婶婶差点惊掉下巴。
五千块,那是多少壮年汉子,辛辛苦苦大半年的钱。
方婉只是做个衣服?凭什么?
婶婶虽然想不通凭什么,但有两件事她能想通。
一、方婉娘俩都出息了,前途大好。
二、沈顾北之前说要起诉她,把赔偿款要回去,八成是真的。
“坏了。”婶婶望着黑黝黝的天,黑得望不到边。
她没有想错,沈顾北确实打算通过法律手段维权。
只不过,他深知打官司耗时耗力。所以目前主要以学习为主,等以后抽空再请个律师解决。
反正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目前最困扰沈顾北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庆黎镇过于寒冷的冬季。
庆黎镇地处山Yin,每年冬天有大量的冷空气凝聚于此。刚到十二月,初雪洋洋洒洒覆盖整个山头,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农村地区没有通暖气,更没有空调那种稀罕玩意儿,供暖只能靠家家户户生炉子。
炉子的取暖效果,跟煤的燃烧程度成正比。
这年头,煤价越来越高,许多人舍不得用于取暖。就算搭炉子,只能暖周围一圈,很难让整个屋子暖起来,
可怜沈顾北天生畏寒,每天冒着凛冽的冬风,晨跑去学校,对他来说简直是生命最大的酷刑。
“要是有跑步机就好了。”
“嗯?”郑安南没听清楚,“什么鸡?”
“没什么。”沈顾北悠悠叹息,裹紧身上的羽绒服。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几件防寒的衣服。
否则,怕是年轻的生命熬不过这个冬天。
旁边郑安南好像不怕冷,身上还穿着薄外套,面色像平常一样红润。
他看沈顾北打哆嗦,伸手过来,握住沈顾北冰凉的手,捂在自己掌心里,“好冷。”
小废物掌心温度挺高,让想要抽回手的沈顾北犹豫几秒,就那么让他握着。
“快去学校吧。”郑安南牢牢握住他的手,心里默默感慨:冬天真好。
希望冬天再漫长一点。
众所周知,庆黎中学经费紧张,取暖措施异常简陋,每个教室都只能用最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