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却道:“这倒不见得。”
“侯爷?”
李韬望着他微微一笑:“监牢里头不就有一个么?”
“您是指欧阳不仁?”唐渠不解,“可他不是......侯爷是觉得他也知情?”
李韬颔首:“那日他那个反应,有些不同寻常,虽然他一直都脾气古怪,但我能看出来,他多半是知道点什么。”
唐渠还未说话,外头有随从禀报道:“侯爷,大人,欧阳不仁出事了,他在监牢里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看起来像是中了毒。”
唐渠脸色一变:“侯爷......”
李韬声音沉静:“先去看看。”
二人赶到监牢,就看到欧阳不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捂着心口,脸色发青。
李韬挑眉:“没死?”
欧阳不仁叹了口气:“再不给我酒喝,我就离死不远了。”
官差瞠目结舌:“他刚才明明......”
欧阳不仁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这你都信,蠢货。”
“你!”
唐渠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官差点头:“此人狡猾至极,两位大人千万小心,谨防有诈。”
“知道了。”
官差一走,唐渠便皱眉道:“欧阳不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想喝酒。”
唐渠冷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喝就喝?”
“无所谓。”欧阳不仁伸手挠了挠脚心。
唐渠面露嫌恶:“你!”
李韬上前一步:“既然他想喝,给他就是了。”
“可是侯爷......”
欧阳不仁伸手:“哎,我不要你们的酒,我要自己的酒,我的酒葫芦被这儿的狗官拿走了。”
李韬擦了擦衣袖上的灰,淡淡道:“我若还给你,能有什么好处?”
欧阳不仁漫不经心道:“那还得看老子心情。”
唐渠大怒:“你不要得寸进尺!”
李韬却笑得一脸和气:“唐大人,麻烦你跑一趟。”
唐渠无可奈何,唯有照做。
欧阳不仁口中装着琼浆玉ye的酒葫芦,事实上既破又烂,还缠着一根发霉发臭的麻绳。
唐渠冷眼看着他打开酒葫芦的塞子,往嘴里灌酒。也不知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塞子一开就飘出一股腥臭,几令人作呕。
这味道臭得,让唐渠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如何?”李韬道。
欧阳不仁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哈哈一笑:“还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把酒葫芦塞好,别在腰间,笑眯眯地对另外那二人道:“那日来劫老子的......不是南晋,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血散教的人。”
唐渠沉下脸:“胡说八道,若不是南晋,南京府的官差怎么会摹的出他的画像?”
欧阳不仁轻轻一哼,面露不屑:“爱信不信。”
李韬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老子都亲眼看到了,你说老子怎么知道的?”
唐渠又要发作,被李韬抬手拦住。
欧阳不仁斜支着身子望着李韬,笑得意味深长:“平阳侯,我可奉劝你小心一点,别到时候......没命回去。”
李韬神色平淡,难辨喜怒:“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唐大人,我们走吧。”
唐渠应声,跟着他走出了监牢。
二人回到府院,半路上,李韬突然停下了脚步:“唐大人,再麻烦你走一回。”
“侯爷尽管吩咐。”
“去把那个声称看到南晋的官差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
唐渠离开以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李韬一人。
他抬头看了看Yin沉的天色,自衣襟底下取出一样东西,握在掌心之中,默默地看着。
这是一个红色的穗子,做工谈不上细致,甚至于十分蹩脚,他缺随身携带许多年。
世上只有李韬自己知道,这个毫不起眼的穗子,其实是他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偷过来的。
*
雨停以后,苏允之和几个丫鬟才离开了涌泉宫。
雷雨过后,天空中飘荡着青草的芬芳,天色也异常的明亮。
苏允之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墙,轻吸了一口气:“该回去了。”
她们几人一路往西去,连拐数回,总算是走到了开阔处。
苏允之认得此地是在天池宫附近,心知再往前绕过两道宫门就是朝阳门,半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去。
就在此时,两列浩浩荡荡的宫人从旁边的宫门走了过来。
苏允之转头一望,看到那坐撵上的两个人,全身血ye在这一瞬之间凝固住。
那上面坐着的......是皇帝和一名年轻的妃嫔。他搂着那个女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