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竟闭上眼,没有挣扎。
没想到,暗处竟飞出两道银镖,先后取了那两个太监的性命。
只在一瞬之间,那二人都来不及发出声音。
章嬷嬷一愣,立马扔了脖子上的绸带站起来,转身就看到一名颇为面生的小太监朝自己走过来。
“你......”
那个小太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人要你马上出宫。”
章嬷嬷恍然,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出门往右,过两道门,石像后面有人接应你。”小太监道,“这儿有我善后。”
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
皇宫,齐正殿。
谢胥到殿外时,一眼就看到了海德英。
“殿下来了,”海德英神色淡然道,“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谢胥下颌一紧,沉着脸走进了殿内。
皇帝坐在上首案前,闭着眼睛,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佛珠在他手里不紧不慢地转动,熏香的气息在殿内飘散开来。
谢胥低头就要行礼,皇帝却冷不丁开口道:“还好是来了。”
他睁开眼,望向谢胥,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嘴角轻轻上扬:“我知道那是什么,你坐吧。”
谢胥沉默地坐下。
皇帝转头看着正前方,并未看他:“阿胥,你觉得我疯了么?”
皇帝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自称过“我”。
谢胥:“儿臣不敢。”
皇帝点头:“你没有让朕失望。如果你拿着这卷圣旨去找叶廉,那朕同样不会姑息。”
谢胥咬牙:“父皇,母妃她......”
皇帝抬手:“先说你的事。”
谢胥低头。
“朕的子女不少,能堪大任的只有你一人,其实这圣旨上写的东西,倒也不假。”
谢胥的呼吸微微加快,丝毫不敢出声。
这是一个局。
原来皇帝早就对他们母子二人起了疑心。
“你没有犯糊涂,朕心......甚慰,你母妃比不得你,”皇帝看向他,“你过来看样东西。”
谢胥起身,躬身上前。
皇帝点了点桌面。
谢胥一看,顿时两眼一定:“父皇......”
桌上摊着一卷圣旨,虽然遣词造句与那卷假圣旨不同,当中所言却是......同一个意思,这圣旨旁边的玉玺印,也是真印。
“朕有此意,并非是真的年寿将尽,也不是对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了。”皇帝淡淡道。
谢胥抬头,对上皇帝平淡却暗藏锋芒的眼神,目光骤然一缩。
他一下子明白了皇帝口中的“过去的事”,指的是什么。
皇帝非但没有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中风前的事。
“你有那种心思,死一万次都不为过,”皇帝幽幽道,“可朕回头一想,你能心狠至她都能牺牲,还真是......朕的好儿子。”
谢胥心里一刺,攥得拳头发青发白。
“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都无妨,”皇帝道,“为君者,就是得冷血,不然朕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只是切记——绝不能犯蠢,尤其不能有妇人之仁。”
谢胥俯首。
皇帝在他手臂上一扶:“东西留下,回去吧。”
谢胥想问万贵妃的事,对上皇帝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吸了口气,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殿。
“海德英。”
“奴才在。”
“多久了?”
海德英迟疑了一下,回道:“回皇上,三个时辰了。”
皇帝点头,挥手又让海德英出去。大门一合,殿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皇帝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到了书架背后。他伸出手转了一下那个唐三彩的胡人,吱嘎一声,背后竟有一道暗门往里一折,露出暗室的一角。
万贵妃趴在地上,脸色发青,气若游丝。
她拼命地想往外爬,却使不上力。
三个时辰以前,她派章嬷嬷去东宫以后,皇帝宣她进殿,赐了她一杯碧螺春,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关在这个暗室里了。
她浑身发软,没有任何力气,神思却分外清明。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是一时糊涂。”
皇帝淡淡地看着她,手里还转着佛珠:“万姐姐,你知不知道,还有哪几个人也进过这间暗室?”
万贵妃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伸手摸了摸那个胡人的发顶,下一刻,万贵妃背后的那堵墙竟倏然打开,一分为二。
原来里面竟还有一层!
万贵妃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在这暗室内层,架着一座监牢。牢内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