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猛然惊醒,当即神色一变。
*
苏允之知道李韬是生她的气了,却没想到他之后一连两日都没有回府。
这回他没有软禁她,也没有不让她的丫鬟过来伺候,只是两日两夜都不见人影。
苏允之让紫云去问过王岩,问他李韬什么时候回府。王岩只说李韬这几日很忙,连他也没怎么见过。
这话显而易见是拿来搪塞她的,之前李韬再怎么忙都会回来的。
苏允之头一回觉得如此泄气。
她受不了被他这样晾着,受不了被他冷落。若是刚成亲那会儿,她肯定不会如此,可是如今她却......这样在意他。
苏允之两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有一回半夜里听到动静,以为他回来了,立马坐了起来,没想到却只是紫云过来看她罢了。
第三天晨起时,紫云伺候她洗漱,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心疼不已:“夫人可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您可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苏允之伸手摸着肚子,低头不语,没过一会儿眼泪就掉下来了。
紫云吓坏了:“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苏允之摇头,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又在床上躺下了。
他如今对她这样不闻不问的,就是因为她那日险些伤着了他的孩子,在他心里,这个孩子比她要紧多了。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昏睡了半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起身一看,才发觉外面在下雪。
“夫人醒了?”羽扇转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方才侯爷回来了。”
苏允之一怔:“在哪儿?”
“在书房呢,肯定过会儿就来看您了,”羽扇笑道,“您别多想,侯爷前几日就是太忙了。”
苏允之没说话。
原来下人都知道他们有些不对劲。
她喝了点水,就坐在罗汉床上绣一个水红色的荷包。
荷包已经绣了一半,是之前李宜华特意拜托她做的,这两日被她忘在了一旁。
过了许久,直到眼睛发酸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看窗外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夫人,”紫云柔声道,“夫人别做得太久,仔细伤了眼睛。”
苏允之点头:“侯爷还在书房?”
紫云目光一变,欲言又止。
苏允之:“怎么了?”
“侯爷......刚刚又出府了,说是今晚也不回了,要去楼府......和那位侍郎大人谈事。”
苏允之心底一凉,默然不语。
她才不信他是有正事要和楼知春谈,有什么事非得大晚上跑到人家府上去?一定又是借口,不过是......不想看到她罢了。
紫云垂首立在一旁,很是忐忑不安,谁知却听苏允之道:“让王岩安排马车去楼府,我要去见侯爷。”
她一呆:“夫人......”
苏允之:“还不快去?”
“......是。”
*
楼府,书房。
楼知春看着李韬解下黑色大氅走进屋,目光一动:“侯爷来了。”
李韬颔首,在一旁坐下:“先说说你的消息,皇上在东宫怎么了?”
楼知春敛了神色:“皇上前日里去了一趟东宫,不知为何竟......突发中风,至今还卧床不起,宫里有意封锁消息,这两日也都休了朝,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中风?”李韬蹙眉,“皇上以前有发过这病么?”
“闻所未闻,”楼知春眯起眼,“所以我说,这事儿透着极大的古怪。”
李韬垂眸不语。
楼知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案:“我可不信皇上这是意外发病,只是想不出皇上为何会在太子那儿出事。”
“也许——”李韬道,“皇上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楼知春睁大眼:“什么?”
李韬摇头:“我都说了只是也许。”
楼知春险些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秘密能叫皇上受这么大的刺激?”
李韬却道:“你确信,皇上是真的中了风?”
楼知春点头:“确信。而且......这病症不轻,皇上至今还口不能言。这两日万贵妃以风寒为由,对外声称皇上病了,要休养几日,佟皇后早就被软禁了,最近那个新得宠的淑妃也不足以与万贵妃抗衡,去了三趟都吃了闭门羹,如今自然是万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韬眼睛一转,摸着玉扳指若有所思道:“也不见得。”
“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李韬望向他,“信阳长公主。”
楼知春眸光一亮,正要说话,外头突然有下人禀报道:“大人,侯爷,有人来找。”
楼知春一怔,皱眉道:“大晚上的,什么人?”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