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峥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便是一阵深深哗然,连恒军也不例外。
碧根更是陡然瞪大了双眼,道:“陛下,你可知此话……”
殷问峥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只是深深地望着江棠舟,一字一顿的说到:“既你从不将我二人的情分看在心中,倒也罢了。”说完,殷问峥撇开视线,闭上了双眼,一字一顿的说到:“杀。”
“陛下可考虑好了?”碧根捏紧手中的武器,望着江棠舟一字一顿的说到,“若考虑好了,我们自不会再管其他。”
江棠舟深吸了一口气,直至听到殷问峥嘴里吐出那个浅淡的“嗯”字,才觉全身一松。
那卜氏已被眼前这一幕搞得头脑发懵——她本以为自己拿到了一个王牌,却不想这个王牌原来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管用,如此一来,便只得扭过头去吼道:“你这贱人,你不是说他二人情谊甚笃,凌听澜绝不可能置江棠舟于危险之地!”
燕青捏着手中的匕首,满脸惊慌失措与惶恐,她不住的摇着头说:“怎么可能,怎么会……”
听雨则攥着手中的棉团,怒不可遏的瞪着燕青的方向骂道:“你这个叛徒!你竟敢背叛爷,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忘了当初你那身首异处的两个姐妹是得了谁的福气才得以安心入葬的!你这个白眼狼……”
一句又一句的话终于刺得燕青情绪濒临崩溃,不住的哭道:“不……我没有背叛爷,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拿药……只是想要替爷拿到药……”
江棠舟的眼神微微一动,却是攥紧了那卜氏的胳膊,微微往里一送,匕首更深了几分。
卜氏终于慌了。
因为他发现,恒军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还在继续往前行进着,眼看着那殷问峥就要迈过门槛进入主殿之中。
她举着匕首吼道:“你要是再踏进一步,哀家便直接把他的脑袋割了!”
殷问峥Yin沉着脸说到:“你倒是割,朕倒要好好地欣赏一下你怎么割。”
“太后娘娘,我们还是跑吧!”小链眼泪鼻涕一齐流出,浑身颤抖着说到。
卜氏捏着匕首,眼神里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她意识到好似江棠舟真的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其实,这个大殿里,并非只有殿门一个出口。
龙椅之后有一条密道,这是历任皇帝都晓得的,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先帝病得很严重的后期,被她套话套出来的。
她现在如果逃,还有一线生机。
卜氏已生退意,打算扔掉匕首之际,一道声音突然落入耳中:“既然没用就杀了!”
卜氏扭头看去,却见那密道不知何时已被打开,而浑身被烧得七零八落,烟熏火燎的卢沿风捏着一柄黑了的剑站在那里,眼神Yin沉的望着恒军,一字一顿的说到:“太后娘娘,您以为他们真会放你一条生路?无论这祯王是死是活,你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想来是“死”这个字刺激到了卜氏,江棠舟察觉到横在自己脖子上那把匕首,本已经松懈了,此刻又再次箍住了他。
“太后娘娘,您动不了手,那便末将来。”说罢,那卢沿风直接举起了手中长剑,朝着江棠舟的胸口刺去——
剑声刺耳,然则此刻殷问峥距离江棠舟还有数米之遥,根本来不及救他,双目猝然间瞪大,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瞬间飞身而起,往江棠舟的方向来——
然而已经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支黑剑将要没入江棠舟的胸膛,江棠舟却觉自己身体后侧一股力气突然涌来。
他被推得往前踉跄几步,意想的剧痛却并未传来。
但身后却有长剑入体,皮开rou绽之声。
江棠舟陡然瞪大了双眼,回过头却只能看到满地影影绰绰的红色——以及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恒军蜂拥而上,殷问峥一把将江棠舟搂入怀中,死死搂紧。
江棠舟却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咽下一口唾沫后,问道:“……是……燕青?”
殷问峥拧着眉头“嗯”了一声,盯着地上喘气的人。
那一剑正好刺中她的胸口,无任何转圜余地。
“爷——”燕青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个字来。
江棠舟浑身一软,殷问峥抱着他坐在地上。
他伸出手去摸到燕青的胸前还在不断的渗出浓稠的血ye,那血腥的气息顷刻间讲他的鼻翼填满,江棠舟脑子还是懵的——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是不住的念道:“燕青,你放心,一定没事的,我这便让问铮带你回去替你止血——来人,快,先帮她止血……”
“爷……”燕青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容,一把捏住了江棠舟的手腕,很吃力的说到:“没、没用了……救不了了……”
江棠舟突然就沉默下来。
“爷,你……你信我么?”燕青死死地盯着江棠舟脸上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到,“我真的一个字也没说,我只是,只是想帮爷从太后那里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