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谢翼也不像是个会三妻四妾的主儿,可江棠舟还是打算寻个时间敲打敲打他,让他做什么事之前都先想着听雨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连殷问峥都忍不住笑他:“你怎么比个老妈子还啰嗦?心里琢磨这么多事儿,你便不累?”
“累当然累,”江棠舟便道,“但心中也是真真的快乐。”
“成亲这种事这般忙,我这辈子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你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殷问峥说着摇了摇头。
“听你这意思,你之前还想过要体验第二回 ?”江棠舟不带任何威慑力的眼光扫过去,却让殷问峥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东西搁下了。
“我没有,我不是,”殷问峥直接来了一波否认三连,“我心中只记挂着阿棠一个人,怎么可能还去体验第二回 ?”
江棠舟轻哼两声,不再管他,自去继续写那红纸上的“囍”字儿去了。
此后的几日,江棠舟都非常的忙。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忙过了,但那种忙,并非是力不从心的,反而心中带着快乐与期盼,所以格外的让人兴致勃勃。
他将听雨的礼堂布置了出来,将东西都备好了,就连让殷问峥去布粥的玩意儿也一应的的准备全了,到了年三十那一日,一大早的,便领着十来个军营里的小将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布粥点去了。
布粥点就在救济点不远的地方,走得近了,一股很浓厚的臭味扑面而来——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股臭味,像是活人与死人躯体散发出来的腐臭交织而成的味道,江棠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心底更沉了几分下去。
有几个在将士在前面喊着:“将军布粥,需要的请自觉排队领取。”
一群人蜂拥而至,顷刻间将小棚子给围拢了。
殷问峥替江棠舟把小凳子安好了,道:“你就在这里坐着,看着便是。”
江棠舟没说话,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闻着令人心里不太舒服的气味,半晌都没动一下。
这世界仿佛被割裂划分成为了两块,一块在临近除夕时团团圆圆,全家和乐,饮着美酒聊着天,好不快乐。一块却是冰天雪地,风餐露宿,一顿饱饭也吃不了,还得看着自己周围的亲人爱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饿死。
两块之间隔着好长的一条沟壑,好像怎么迈也迈不过去。
江棠舟可耻的发现,自己好像便活在快乐的那一头。
可他又是何德何能呢?
江棠舟还是没管殷问峥来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接过其中一个小兵手中的勺子,道:“我来吧。”
第16章 生辰贺礼
军营里难得四处挂红,喜气洋洋。
下了许久的雪夜里便停了,天气回暖了一些。一大早,从城里喊的吹唢呐的便进了军营里开始自己个儿这一天赚钱的活计,江棠舟睁开眼的时候,听雨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正在添妆。
纵然江棠舟是娘家人,可作为男人,这样的场合也不好进去,所以里面只几个从外面请来的丫鬟婆子和燕青陪着听雨,待到听雨出来时,头上已经是蒙了红盖头。
四周闹哄哄的,江棠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此刻站在哪里,直到殷问峥握住了他的手:“吉时还没到,你这么早便跑出来,手都吹凉了。”
江棠舟浑身松弛了些,往殷问峥的方向靠了靠,询问道:“谢翼那头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殷问峥替江棠舟搓了搓他的掌心,捂得终于暖和了一些,“就等着吉时他过来接人了。”
该说的话,都在前一日晚上跟听雨说得差不多了,江棠舟是最后好不容易才止住听雨那哭得有些发肿的双眼,今日便是喜悦大过于难受,更何况两人又不是当真再也不见面了。
江棠舟更多的是为听雨觉得开心。
“嫁出去了也好,”江棠舟冷不丁的开了口,“这样,以后就算我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有个夫家护着,我也好放心。”
殷问峥手一紧,眉头皱起来:“什么叫做你出什么事儿?大喜的日子,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赶紧呸呸呸出去。”
江棠舟配合的“呸”了三声,道:“你还信这些?”
“你不信?”
江棠舟顿了顿,轻轻摇头:“都说好人有好报,但这世界上多得是恶人遗万年,所以这种话,我一贯是不相信的。”
“我……看情况吧。”殷问峥轻轻的搓他的手背,道,“若放在你的身上,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得小心谨慎一些。”
“为何?”
“这不是真的怕你有什么吗,”殷问峥笑眯眯的望着他,“所以一点险我都不想冒。”
回过神来仔细斟酌这一句,江棠舟才发现是句情话。
只可惜那时被突然大起来的唢呐声岔开了思绪,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前来迎亲的谢翼身上,听雨被燕青扶着踏出门槛,又被谢翼给打横抱起,直放入了辇轿之上。这仪式办得简陋,抬轿的便只是绕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