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喜欢的人,颈上有一颗红痣。”
江棠舟下意识的抬起手碰了碰的后颈——可他突然想起来,他那里没什么所谓的红痣。
他的红痣长在鼻尖,犹如鲜血一般,是不祥的征兆。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整个大勤皇室最不受重视的皇子,后面连唯一疼爱他的母亲都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命就走到终点的不祥之人。
可笑他居然会奢求一些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他生命之中的东西。
他不配。
殷问峥还在等着江棠舟的反应,却见下一秒,江棠舟猛地站了起来,将他的手给狠狠地甩开了。
殷问峥愣了愣:“……阿棠,怎么了?”
江棠舟垂着眼,让人根本看不清除他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唇,甚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说到:“没什么,我去看看让人给你熬的药熬好了没有。”
“……什么?”殷问峥有些懵的看着江棠舟的背影,直到对方推开了门,他才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若简等在门口。
身后殷问峥声音突然响起来的刹那,江棠舟想到了那一日听雨说的话——
“那若简姑娘耳垂一颗,额间一颗,颈后一颗,掌心一颗。”
颈后一颗。
江棠舟下意识看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江棠舟又平静的收回了视线,手掌紧紧地握着门栏,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他道:“若简姑娘与你青梅竹马,想必能够将你照顾得很好。”
他合上了房门,将两个人孤男寡女留在了房间中。
然后无力的靠在墙上,终于没忍住低低的嗤笑一声。
果然。
可笑他一个不祥之人,居然真的在奢求会有人欢喜自己。
…………
“爷,你在这坐着干什么呢?”
听雨忙活完了下楼一看,他家爷坐在桌子边正喝酒呢,天爷见的,她长这么大,看她家爷主动喝酒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主要是他家爷酒量极好,就算是喝酒也喝不醉,没什么意思,所以便喝得少了。
不过看江棠舟脸侧泛起了红,听雨就知道,江棠舟这喝得应该不少了。
果然,往旁边地上一看,足足摆了七八个酒罐子,全都已经空了。
听雨惊恐的夺过他家爷手中的酒罐子,一摇,居然已经又空了,顿觉一个头两个大:“爷,您的身体可不适合喝这么多酒,您悠着点。”
江棠舟其实一点也没醉,就是有些上脸。
他脑子清醒得很——他喝酒就是为了不清醒,结果一点也不醉。
江棠舟叹了口气,觉得这酒确实没什么意思,一点感觉不到借酒消愁的滋味。
“太子如何了?”
“好多了,”听雨道,“方才我都看到他下榻了,那若简脚不沾地的忙着,围着她家太子爷转,照顾得Jing细得很,不好才怪呢。”
江棠舟垂下眼,半晌才“嗯”了一声:“好了就好。”
“爷你怎么不在那里守着啊?”听雨问道,“不知道,还以为那若简才是太子爷的……”
江棠舟差不多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刚打算出口阻止,那听雨却自个儿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我听说,那若简从小就跟着太子,早就与太子情同手足,太子这么多年贴身丫头从来就没换过,倒也确实……说不定真有那种关系。”
江棠舟淡淡道:“太子这么多年也并未有过其他的人,想来真的是情投意合。”
“可是我觉得太子对爷……”
“阿棠!”
二楼至一楼的走梯之上,殷问峥突然亮的嗓子吓得听雨立马住了嘴。
殷问峥被若简扶着下了楼:“你倒是享受,自个儿躲在这里饮美酒,我还在上面病着呢,你也不说来照看我一番!”他说着一屁股挤在了江棠舟的身边坐下,一只胳膊直接搂住了江棠舟的肩膀,道,“让我来试试是个什么味儿。”
殷问峥举起刚才那罐子还没喝完的酒罐,往嘴里倒了一口。
“太子爷,您病还没好全!”若简急道。
殷问峥已经把这味道尝了,还砸吧了一下嘴道:“这味道……不怎么样嘛,比宫中的酒差多了。”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
江棠舟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往里挪动了一下,离殷问峥远了些,道:“若简姑娘都说了,你这病还没好全,还是少喝一些为妙。”
殷问峥调笑他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江棠舟垂下眼,捏着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开口道:“毕竟若不是因为我,你昨夜也不会受凉,还是少喝一些吧。”
殷问峥对他这个答案似乎不怎么满意——其实他是带着怨气下来的,毕竟他都已经告白了,江棠舟却一点回应都没给。
一点回应都没给倒也罢了,怎么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