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至筋骨,疼痛却丝毫不少,过量失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苍白,Jing神也不太好,蔫蔫儿的如同雨打过后的芭蕉树。
逐渐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他活动太久,他甚至无力走过去打开箱笼,替自己换件完整干净的衣服,就穿着那件沾满了血迹、被刀刀割破的衣袍,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盯着面前的花草发呆出神。
经常半天也说不到一句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他衰弱至此,也没办法亲自照顾满殿的灵植,除了摆放在他四周、触手可及的那几盆,他每天会费力的够过去浇浇水以外。
其他的,他只能望洋兴叹。
戚绵绵过来的时候,他会拜托她帮忙照看。
戚绵绵并不拒绝他这种简单的要求,对于照顾花草却没什么经验,加上周围环境实在恶劣,即便有特制的花盆,灵植还是陆陆续续的死了许多。
他经常浑浑噩噩的靠着椅背昏睡过去,清醒过来后,就会发现又有灵植生机断绝,剩下个空荡荡的花盆摆放在原地。
他要灵植和灵石的本意是暗中培养玉生花,对这些灵植没什么感情。
可同在这地底呆久了,看着它们接二连三的消逝生机,终究是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见洛清微看着株枯死的灵草叹气,清薇倒是高兴得很。
大步跨过滚滚魔气,从黑暗中大步走出来,“怎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用血rou换来的灵草枯萎,是种什么感觉,愤怒,心痛,绝望?”
他应该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厚厚的雪白毛绒披风,凝着些许冰雪融化后的细碎水珠,衬得那张跟清微相似的脸越发Jing致好看。
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偏执跟不屑,伸手掐着洛清微苍白瘦削的脸颊,浑身未散的寒气席卷而来,“你现在遭受的这一切,比起当初我在地底时所经历的苦难,不过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洛清微感觉到了寒冷。
掐着他脸颊的手指冰冷如铁,寒意顺着他那两根手指攀附过来,丝丝缕缕,瞬间便浸进了他肌理骨骼。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眼神冷淡的抬起头,“不过是几株灵植而已,人与草如何能比,莫非师叔以为我会因为两株灵草枯萎而心生绝望,那师叔未免也太过多愁善感了些。”
“呵。”
清薇冷笑一声,神情不屑,“你以为你跟这些花草有什么两样?都是同样的结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等到魔气彻底侵蚀你的筋骨灵根,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嘴硬。”
掐着他脸的手指突然用力,直到掐出两道深刻的红肿痕迹,清薇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打转了方向,满脸的嫌弃表情,“洛清微,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至极!”
嘴角磕到了牙齿,淡淡的腥甜在嘴里泛开。
洛清微默默的将血迹咽下去,倔强的重新望向对方,眼神冷淡,“师叔说我嘴硬,便是对我最大的误解了,我这个人全身上下唯独骨头最硬,至于师叔讨厌恶心的这张脸么,我倒是喜欢的紧。”
“师叔若是看不惯,不妨直接将这张脸毁了,再将我身上的骨头寸寸敲碎,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清薇似乎被这话刺激到,表情猛地凶恶,“你以为我不敢么?!”
洛清微面无表情的回望过去,眼神冷淡的嗤笑道,“你敢么?”
清薇怒了,白玉似的脸颊涌起抹诡异的红晕,被激起来的杀意在胸口汹涌挣扎,看向洛清微的眼神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但是他不敢。
墨焱特意交代过他,洛清微还有重用,只等其被魔气蚀体、魔化后送出去杀人,小打小闹的伤害可以有,绝不能伤害到根本。
那张脸他再讨厌,也是不能毁的。
洛清微身为仙尊弟子,在墨焱的计划里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若是脸被毁了,他们要怎么证明魔化杀人的是洛清微呢。
他不可能违背墨焱的意愿,因此即便是被熊熊怒火灼烧,他也必须将愤怒压制下去,刻意冷眼看着洛清微,声音嘶哑,“我不杀你。”
“我不杀你。”
清薇低声重复了遍,脸颊的红晕散去,似乎被自己说服了,“你想痛痛快快的结束生命,我若是真杀了你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洛清微,我要亲眼看着你入魔,看着你被仙道众人厌弃,看着你跟慕芫青与仙道对立!我要你生不如死,尝尽这时间最烈最毒的痛楚!”
随着他身上的魔气汹涌,镶嵌在大殿内的夜明珠似乎都蒙上了层黑尘,暖色明亮的地宫瞬间变得Yin森暗沉。
血的味道逐渐清晰,洛清微察觉到了寒冷。
他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收效甚微,破碎的衣衫不仅不能达到保暖效果,动作间还拉扯到身上的伤口。
疼得他忍不住想叹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清薇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翻腾挣扎的怒火彻底被平息了。
带着接近胜利的笑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