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如心死般重复着,消耗灵魂的意志与荷修对抗,直到他退离自己的身体,把Jingye射在了堆积衣服的腹上,才安心地瘫在地上,几乎要昏过去。
哪怕因此惹怒天使,他也不会反悔这样的决定,因为他必死无疑,身体里被注入的圣水还在一刻不停的运转,等腐蚀掉全部血ye时他的生命也将到此为止,无力回天了。
所以撑不到下一个第七日,他绝望至极,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天使的沉默间拼命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亲吻,心底请求他的原谅,却一字也不解释,在荷修恢复伤口时偷偷割开了血管,避开阿加娅的利刃碎片,把蓝血浇在“领域”上,让它带上圣水的力量,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荷修推他下山崖时,纳蒙已经快撑不住了,哪怕荷修把仅剩的力量交与他,只是为了他能活下去,他也撑不住了,浑身的爆痛让他嗓子锁死,甚至很少说话。
天使用力吻他的唇,少年感受到了不多但蓬勃的力量,他想再亲吻回去时却没能来得及,眼前是落崖的混沌,耳旁只剩风声,和荷修一如既往令人安定的温柔声线。
“等着我。”
天使的力量让他避免摔伤,却不能保护他脱离圣水的腐蚀。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少年仰躺在山崖下,痛苦地抽气,数完了生命最后的一分钟。至此他体内荷修的印记就会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在心底请求上帝宽恕天使的罪过,因为自己和他再无联系了。
愿神能原谅他的自私。少年默默想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五章
“可悲吗,地狱之子。”
摩顿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仰躺在地上的纳蒙,数分钟前他收买的捕魂天使将纳蒙的灵魂坐标告诉他,他跟随着捕魂天使来到了人间这片茂密的山林,然后一刀杀了那个天使,毫不留情。
少年呼吸已经停止,看起来面容安详,只是过于惨白,又似乎因为血ye腐蚀的巨痛十指紧攥掌心,指甲断裂身体微微蜷缩,右手捂住了心口,仿佛死前还在做祷告。
年轻的执任者只感觉恶心。他抬头望着高处的悬崖,那里传来极小的兵刃相接的震响和疼痛的呼喊,战斗天使们还是小看了荷修,纵使他审判长的力量几乎快被天堂抽取干净,但十足的战场经验依旧让他游刃有余,只是有些乏力。
“你甚至让我失去了与荷修大人平等较量的机会。是什么让他愿意为你去死,是脸,是身体,还是你迸发肮脏蓝血的心脏?”
摩顿抓着“远途”,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少年的脸颊,流出因为腐蚀而不太纯净的蓝血。他一路向下划去,嫌恶地挑开胸口上那只右手,狠狠刺进了少年的心脏。
鲜血溅出来,摩顿身上并无伤口,所以也不惧怕鲜血里的圣水,任由这些蓝血溅在自己的衣服上,享受此番杀戮。这让他感受到了片刻得意,也迫不及待地想让荷修知道这一切,知道他心爱的少年死后也会被如此下贱地对待,连尸体都不完整。
分尸间,他看见了纳蒙掌心和腹部的金色流彩,那是荷修的祝福,任何ye体都不会沾染它,就算身体死亡也没有暗淡,仍旧散发着光辉。
摩顿抬剑,意外地发现这些祝福依旧割不下来,和前几日一样。少年总是在拼命保护这些流彩,殊不知它们已经深深扎根在他身体里,不需要刻意保护,否则被摩顿从荷修宫殿带走那日、绑上处决台的前一日,都能在囚禁中少吃些苦头。
“别碰我的东西!”他倔强大叫,在嘶哑地喘息间眼睁睁地看着摩顿用刀片贴紧他的腰,要将荷修治愈并赐予祝福的腹上肌肤割下来,只是没能成功,流了一地的血。
“冷静些,你想死得更快,是吗?”摩顿拉住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勒紧了少年的脖颈。让他被迫痛苦抬头,止住了声息。
被稀释过的圣水强行注射进了少年的体内,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荷修大人选择杀了你,他留在你身体里的Jingye也会让他获得罪状,”摩顿踩住少年跪着的大腿,碾道,“如果他选择带你离开,他也会死于力量流失,而这也换不回你。”
“可撒旦将给你机会,他亲口承诺于你——荷修有堕天使的血统,你用圣水杀了他,可以换回一条命。”
纳蒙猛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撒旦?你是堕天使?!”
摩顿烦躁地皱眉,给了他一拳:“听着,荷修死后,我将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撒旦的力量会将你体内的圣水祛除,你甚至能躲避天堂的审判,从此你就回到地狱,回到你从前的家,甚至能恢复地狱之子的地位。”
少年忽然沉默了,摩顿挑眉,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荷修并非完全的堕天使血统,圣水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会让他生不如死,不论过去有多辉煌,在圣水绝对的腐蚀下都会狼狈至极,丑态百出……可惜自己也不能沾染圣水,无法实施这一计划,这在知道荷修的血统后已经来不及了。
“怎样,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