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尔眼神微敛,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两下,手机背面耀眼的白灯亮起照在那抹身影上,他才看清那人容貌。看清楚的一瞬间他脸色立马沉下来了,口气尖锐起来:“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们当这里是小孩过家家吗?”
俞言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之前想肖徽来夜间班嘛,人家现在来了,你干嘛还要Yin阳怪气地说话,难道你在这里待太久脑子坏掉了?”
“我这不是怕你心疼嘛。”竟然说他Yin阳怪气,好,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Yin阳怪气。“他可是你的心肝宝贝,万一出了事,你岂不是要跟我算账。”
他淡淡道:“你们之间的账太多了,不在乎多加一笔。”
邵卓尔气结,咬咬牙,“我懒得和你废话,现在你们跟我去广播室,学生们可能有危险。”
俞言和肖徽跟着他,三人一同返回广播室,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广播室大门敞开,里面有很浓的血腥味飘来,进去一看有七八名学生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盛弋他们和其他学生都不见了,地上足迹凌乱,可见当时情况非常糟糕。
邵卓尔翻看一地尸体,果然不出他所料,死的学生里没有一个是他自己班上的。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死而复生的黑玛丽和饕餮班的学生们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令他头疼欲裂。
身后俞言冰冷的语气传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这句话风凉话刺耳之极,但邵卓尔没有替自己开脱一句,他知道俞言说这句话的意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确跟自己脱离不了干系。
肖徽:“你们先别说了,这里有一张纸。”
他过去拿起控制台上的那张白纸,表情瞬间凝重不少,他匆匆看了一眼,随后向邵卓尔和俞言摊开,“你们看纸上的内容。”
那上面写着:游戏副本即将开始,多人模式正式启动。
邵卓尔身上力气似乎忽地全被抽走了,瘫软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上英可能要变天了。”
“你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通知我你出事了吗?”俞言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一听,邵卓尔立马从失神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瞪大双眼问他:“是谁?!”
“贺东辰。”
邵卓尔再次垂头丧气起来。
这里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一地尸体,瞧上去跟地狱没太大区别,还有没散尽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令人胃里难受。可是也许这里是唯一一块比较安宁的地方了,那张纸条说明了一切,若是杀人者还要返回定不会留下那句话。
对于俞言这个中度洁癖症患者来说,这里的环境很糟糕,若是有别的安全之处,他绝对不会继续在这里多逗留一秒,可惜他们现在没得选择,他也只能暂时忍耐着。
他听邵卓尔说:“贺东辰的变化在意料之内,乐媛应该也白切黑了吧,这个我们都很清楚,毕竟这里可不会存在小天使,只是……”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摸着脖颈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他们黑化速度这么快,并且还被他们找到游戏副本。”
“后悔吗?”
邵卓尔听了,笑了笑,“谈不上后悔,我只是对你们感到抱歉,把你们拖累进来了。”
“我很庆幸我被你拖累进来了,否则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说话了。”要是接到电话时再多犹豫一阵子,很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他,那么就太叫人感到遗憾了。
他们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17、新的游戏开始
◎不够坚强的孩子◎
一切要从九月二十四日,是邵卓尔人生中最糟糕的这一天说起。
邵卓尔抱着破了一个大洞,后面还有几处“擦伤”的纸箱子,乘坐拥挤的地铁朝家里走去。
他神情麻木,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
起初他还有点反应,知道牢牢护住纸箱子,后来放任纸箱子在拥挤的人群中被肆意挤压变形。
接着没过多久,车内广播响起:“已抵达临山路,前往临山路的旅客请在此站台下车——”
柔美的女声说完,人群攒动起来纷纷往门口涌去,过了一会儿,车内少了许多人。邵卓尔僵硬地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然后抬手抹了一把脸,眼神稍稍恢复些许光彩,他盯着地上摔坏的纸箱,眼眶慢慢红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捡起纸箱,而是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安安静静坐着,那些视线消失后,他才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估计着自己要下车的站台快要到了,赶在车门打开之前,他一把捞起地上已经破损的纸箱朝外面站台走去。
当他起身那一刻,有几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其中还有金属碰撞地面发出的声音,以及他的双脚完全站在车外时,身后还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叫声,“叔叔,你的东西掉……”
邵卓尔从头到尾到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模样,他也不知道阻断这份好意的不是那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