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决定好了,但每个人心中仍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可惜时间容不得他们多想了。
他们架起黑玛丽,将她固定在那儿,贾麟咬牙下了狠心,把刀子插进她的心口。
半个刀子都插进去了,带着余温的血溅了他一身。
黑玛丽抽搐一阵子向后倒去,眼睛里最后的光彩消散,渐渐停止了呼吸。
“啧,跟杀猪一样,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雪秋葵嫌恶地脱掉外套,还用外套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随手扔在桌子上。做完这些后,她才来到黑玛丽尸体旁边,不轻不重地踹了她一脚,“幸好刚刚堵住了她的嘴,不然她一定会叫的跟杀猪似的。”
这番话真是冷血到了极点。
刚刚帮助贾麟“杀”了黑玛丽,她可是出了不少力。黑玛丽挣扎的时候,是她在身后钳制住了双手,令黑玛丽不能动弹更不能退后半步,被她推着迎向那把即将夺去生命的刀。
洪尚呈躺在地上喘息着,他脸上的表情轻松而惬意,压根没有做坏事之后的负罪感。
有几个人有些害怕,但害怕的情绪维持没多久,他们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因为他们发现大多数人都没有恐惧,渐渐的,他们也彻底放松下来了。
这一幕,令贺东辰背部发凉。
不知怎么回事,最后一题迟迟不出,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大家的心情再一次焦虑起来,时不时关注动静的兰森,在又一次看了钟表显示的时间后,猛地转过脸看向黑玛丽,深深看进那双死不瞑目的黑色眼瞳中,依旧平静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一丝光亮。
那是已死之人的眼睛。
无声地睁开着,控诉着,眼角那抹红色像极了血泪,明明没有注视任何一个人,但不论从任何角度看去,都像是逃不过这双眼睛的注视。
兰森佯装无事,压下自己察觉出的异样,竭力保持冷清的语调道:“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复生?”
这句话一出,将众人分散的注意力再一次放回黑玛丽身上。
离尸体最近的人是郝盟和万俟贤,他们对视一瞬,来到凉透了的黑玛丽身边,万俟贤慢慢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他扭头看向兰森,摇了摇头。
结束回忆,那些灼热的视线牢牢缠住他们,令他们无处躲藏。和冰冷无光的视线不一样,鲜活的视线让他们产生出有灼痛感的错觉。
夜里听着一帮孩子的经历,跟听鬼故事一样,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说到这里就停下吧,后面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心里有数了。
路灵爱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燥,甚至嘴里能尝到一丝丝苦腥味。这份苦腥味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反胃造成的。
玩游戏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生命能够看见尽头,所以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以为即便做错了也还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然而,他们这一次失算了。
她第一次对上英感到恐惧,这间学校让学生们麻痹了,他们已经快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那么多人对付一个女生……他们之中拿刀的只有一个人,但是真正举刀杀人的有多少人呢?
同样浑身发冷的还有盛弋。
他冷静下来,提出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认为黑玛丽说谎了吗?”
“……”
其实在那之后,他们也在心里默默问过一遍。不过,这个问题,现在追究也没用了。
“也许你们心里都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盛弋停顿片刻,又道:“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乐媛的题一定和贾麟有关系,惩罚贾麟的原因一定也是因为他犯了错吧?”
听到这儿,乐媛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不过她哭的同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小声抽泣,虽然动静非常小,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枢涟看了一眼肩膀时不时耸动的雪秋葵,表情凄惨无比,他瞧没有人回答盛弋的话,便自作主张把贾麟的死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最后一道题是审判,贾麟成了杀人犯,乐媛需要审判贾麟,审判的方法没有明说,时间也没有限制。”
“为什么时间没有限制?”
“因为最后一道题的时间不再倒计时,而是正常走动,仅剩的时间变成了无限的时间,直到审判完贾麟,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游戏才会正式结束。”他说。“我们很为难,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得知游戏中死掉的人会真正死亡后,我们都不敢再随意乱来了。”
“既然如此,贾麟最后怎么还是死了?”盛弋目光逐渐凌厉起来。“你们是受不了时间无限延长的折磨,最后还是选择要对他痛下杀手吧?!”
“不,这不是我们的错,都怪这个该死的游戏,害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逼着我们必须犯错!”
路灵爱按住盛弋,她轻声说道:“你们会这么想很正常。”
盛弋:“小爱。”
在这里才待了一个小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