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可惜地道:“难怪他,前世的事都能靠着一碗孟婆汤尽数忘却,更别说是几百万年前的事了,那么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颜卿苦笑道:“没啥打算,我可没顾临渊那般强势的占有欲,他过得好便好,顺其自然吧。”
爱的表现形式分很多种,顾昭热烈霸道,明里暗里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他对薛燃唯爱一份,独宠一人。
而有些人爱得沉默隐忍,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今拥有,或许爱得卑微而不自知,但这份腼腆的爱慕,无私且伟大。
可在顾昭眼里,这种得不到宣泄的感情,挚爱在眼前而求不得的压抑,是懦夫行为,是对自我的否定,更是对彼此感情的不自信。
爱一个人,等于想和他长厢厮守,等于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等于想吻他抱他顶穿他,等于想干得他下不了床,闻着他的味道都能春心荡漾,等于……
顾昭前世邪心重,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圣洁纯净,成仙后再遇薛燃,大多时候,他看薛燃的眼神浸满了欲望的邪火和□□的冲动,每一寸眼神的交流和目光的舔舐,都似一捧烈火,烧得得他肝肠俱焚,五脏焦土,好几次都伸出了手想将人搓揉得骨酥rou滑,巴不得再让薛燃雌伏在他的身下,对他的一切欲罢不能。
可在指尖稍稍触碰到薛燃微颤的身躯后,无论对方是清醒的还是熟睡的,薛燃对顾昭的反应,是出于本能的害怕。
每每到此,顾昭都会强行掐断心中的欲念,舔着皲裂的嘴唇,怀着强烈的刺激和焦灼,之前靠着定心咒,后来欲望强了,只好躲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冲凉身子,灭不去的欲望还得靠着双手粗暴地进行自我纾解。
自己手上的活,哪及得上薛燃的口腔和体内那么温暖柔和又紧致酣畅呀。
不过这辈子……在薛燃允许他为所欲为前,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弄痛他,伤害他的。
但是!
rou体上的伤害尽可能的避免了,心里上的伤害呢?
顾昭终究还是顾此失彼。
帝君殿,顾昭刚到就心急火燎地找薛燃,鬼差们手脚利索地将一人带了上来。
那人眉目如画,眉眼如初,一双纯黑的眸子里印着蓝天碧水般的广阔,美好,纯洁,却带着湛蓝色的忧郁,以及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心思。
顾昭喉结攒动,千言万语,执手相看泪眼,在薛燃不可思议的表情中,顾昭端起了他的手,细细亲吻着他的指骨。
庄重而虔诚,像一个忠心的信徒,亲吻他最崇敬的神明。
薛燃吓得猛地把手缩回,抚着被亲的手指,垂下眼睫,紧紧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吓到你了。”顾昭说着又要去碰薛燃。
薛燃低yin一声,两扇长卷浓密的睫毛舒舒展开,他倒退了三步,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子,道:“陛下,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顾昭急辩道:“阿燃,你说什么?我……”
薛燃满腔的委屈,阖着眼眸沁出了泪水,再次睁眼,眼里带着倔强的逞能和破碎一地的柔光,“陛下……你别戏耍我了,我受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rou身可以重塑,灵魂可以轮回,但我的心只有一颗,被你反复□□,敲碎,它已经遍体鳞伤了,经不起你一时兴起的折腾了,我也是人,有情绪有感觉,会累的……”
顾昭慌乱地上前一步,又被薛燃往后避开了一步。
顾昭抓心挠肝地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
“真心?”薛燃强压着咆哮的冲动,蓦然凄楚地笑到:“我等了你一辈子,傻傻地盼着终有一天,你会脚踏祥云来娶我,十年,二十年!四十多年!说好的几天呢?怎么就熬不到尽头!”
因为激动,薛燃的肩背耸动,语气幽咽,他低低喘着,吐出极重的气息,“一天,有位神仙来找我,他说你伤势未愈,仍在昏迷,我信了,我无悔,直到死,我的魂魄在人间逗留了七日,那些Jing怪小妖都说我被耍了,被骗了,瑶光仙尊何等威武,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呵……那时我仍然不信,我只信你!可当我的灵魂辗转到幽冥,前世的记忆涌来,混杂今生的回忆……我明白了……也想通了……你对我的种种痴情,诸多不明就里的表现……不是缘于所谓的爱,而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阿燃,别闹了,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嘛。”顾昭强颜欢笑地上去扣紧了薛燃的肩膀,试图安抚他逐渐失控的情绪,却被对方不顾一切地挣开。
情绪崩到临界,彻底失控。
“顾昭!你上辈子那么的恨我,你那么的恨我啊!我他妈陪了你六年!四年里生不如死!每天被你变着花样的Cao!我鄙视甚至恶心我自己!你把我送到北邙的一年里!你知道我是怎么捱不过来的吗?!不靠着那些毒草把身子整得流脓溃烂,我他妈就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夫!”
“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可不啊?是不是觉得愚弄我的感情很好玩啊?是不是觉得我当真那么下贱,被你折磨了一世还不够